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可是一路走来,并且还得一路走下去,当真不会觉得累?”
“我看未必吧。”
白起自问自答,叹了口气。
“未必?”
“什么未必?”
一道柔媚声线传来。
白起心神一抖,脑海里的昏沉之意顿时消退,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扭头看去,夜色下,一道玲珑身影正缓缓走来。
“没什么,我和李少正聊天呢。”
白起挤出笑容,放下酒碗连忙起身,脸上的神态和他充满威慑力的身材形成极度鲜明并且强烈的反差。
从省府回来的宫徵羽在白起的位置上坐下。
“主子,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白起很识趣,转身走进庄园,给两人腾出空间。
“这么急着跑,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宫徵**白起的背影上收回目光,望着李浮图笑问道:“小乞儿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李浮图自然不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不可能去打白起的小报告,自然而然道:“白哥只是再说刚才酒楼的事而已。”
“白哥?”
宫徵羽挑了挑眉。
“你还真的挺给他面子的。”
她很清楚这个年轻男人如今的显赫身份,以他如今的成就,这么称呼白起,用谦逊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白起固然在川蜀绿林地位崇高,可是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恐怕和芸芸众生无异。
“他年纪比我大,应该的。”
看着宫徵羽,白起刚才的话就不由自主的重新在脑海中漂浮回荡,当初跳浦江的画面也在眼前出现,当然,他也不可能在宫徵羽面前提这种话,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姨去省府是因为什么事吗?”
李浮图问道,转移话题。
宫徵羽沉默了下,道:“嗯,一点小事而已,已经处理好了。”
李浮图看得出来,宫徵羽沉默的那短暂时间眼神出现了波动,可是宫徵羽不愿意说,他也不可能去逼问勉强。
“如果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宫徵羽拎起酒葫芦,嘴角含笑。
“站得越高,担子越重,你如今需要关心的事太多了,没必要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李浮图闻言,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这或许是他从母亲死后,头一次再度感受到那种亲情的感觉。
只有亲人长辈,才会有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姨,你这么说,可太过见外了,你是母亲的师妹,我如果不关心你,对母亲都没法交代。”
李浮图语气轻松。
“噢,原来你关心我,全是因为师姐啊?”
宫徵羽莞尔一笑,哪还像一条有着致命危险的竹叶青。
李浮图自然明白,宫徵羽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只不过白起才刚走不久,他的有些话还余音在耳,此时听到宫徵羽这么说,心里难免有点异样。
他轻咳一声,端起酒碗。
宫徵羽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抬头望着夜空,那张白净的容颜褪去了所有的危险与锋芒,低喃道。
“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