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耳朵里,却不啻于一记惊雷。
他们这些人天天对修桥补路的事情那么热衷,是真的那么善良吗?不见得,倒是大都看重那背后的名声。
士农工商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啊,同时也是天然的鄙视链,他们即便很有钱也没什么太高的地位,一个普通的农户都可以骂他,他还只能唾面自干。花钱赚些名声也好为自己挣个脸面。
而眼下显然就是这么一个让他直起腰板做人的机会,以后那些书院出来的学生都要感念他的恩德,这对他来说简直比吃了人参果还要舒爽,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就感觉美得很啊。
“哦,不仅如此,每个书院捐的最多的几位,还会有单独的石碑,简单介绍一下他们曾经做过哪些善事,让大家更好的记住他们,还会刻上他们的头像。”万年县令继续笑眯眯的说到。
而李姓富商听到这个,感觉自己的魂都要飞了,这特么不就相当于变成了万家生佛吗!只是仅限于书院范围内罢了。
可以后随着书院学生一届一届的增多,这影响的可就不止是一万家了啊。
想到这个,他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这可比买个瘦马回来好好来一发还要爽啊。
“而且,太子额外给了恩典,捐款最多的这几位,可以安排一位自家人去书院学习,待遇和普通农户一样。”万年县令又给了一个让商人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
不要觉得县令说和普通农户一样的待遇是轻侮他,实际上这绝对是超规格待遇了,也确实是很大的恩典。
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以后,想要变换是非常难的,商人一辈子就是商人,工匠一辈子都是工匠,这点甚至在户籍上都有着明确的体现。
后世的人们可能感受的不是很明显,可在户籍管理异常严格的大唐,这些差异确实实实在在存在的。
就比如说唐初商人在外是不能穿丝绸衣服的,哪怕你家财万贯,仆役无数。
你在家嘚瑟一下可以,可要是到了街面上还穿着丝绸,但凡有人去告一状,富商就等着倒霉吧,罚钱都是最轻的,坐牢也不算意外。
所以县令来的时候,李姓富商可是穿了一身棉布衣料接待的。
嗯,棉布并不在禁止之列,毕竟原本都是岭南的穷人穿的。
而商人的孩子也是没法上学的,这点倒不是律法规定的,而是没有哪个学堂会收一个商人的孩子,就算是再有钱的商人也是一样。
实在是那些学堂的人,自觉的丢不起那个人啊,整个学堂的名声都能因此毁咯。
眼下能有这样的机会,对商人来说可是真正的改变命运,跨越阶层的,要是不狠狠抓住咯,大概一辈子都会在懊悔中度过吧。
“尼玛,这次是真的砸锅卖铁也要捐款了,抢不到这个名额,某这万年县第一富商要之何用。某也去死算了。”
李姓富商脑袋里燃起了战斗的火焰,这特么没说的,谁敢比咱捐的多,就是要某的命,必须恁死,不死不休!
“竟有如此恩典,某愿肝脑涂地以报殿下。如此,某愿捐款三千贯……”
李姓富商想了想,又怕这个数不够保险,又狠了狠心,真的准备玩命了。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他的家财可不就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吗。
“不,五千贯,以襄盛举!”伸出一个肥硕的巴掌来,李姓富商恶狠狠的说道。
就是这话说的像要资助李承乾造反似的,也不怕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