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也罢,忘得一时是一时。
李落很久没来了,当年用卓城四少之名浪迹江湖时,月下春江没少了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不过在那之后李落再来月下春江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次来,李落不是赴约,而是邀约。
到了索水江边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的光景,柳深水香,船来船去,接送一趟又一趟去往花舫上的恩客,带着满船的香来来去去,就连岸上的烟柳也沾上了一缕缕胭脂味道,轻轻的拂过每一个经过江边的人。
李落还没到江边的时候有人已经在等着他了,一身白衣,好一个风流倜傥。
白衣男子左右几十丈之内闲杂人等尽皆止步,有几十个带刀侍卫虎视眈眈的看着过往的人。此地人来人往,很繁华,正对面就是月下春江赫赫有名的月船。
这几十人站在当街最中央的地方,像一块断流的大石,过往的寻欢客怒目而视,却是敢怒不敢言,有些家境不弱的想上前理论一二或是找找麻烦,都被身边眼力好点的狐朋狗友或者心腹侍从拽走,当然也有人趁着意气故意冲撞过来的,结果被那些带刀侍卫丢进了索水,口中嚷嚷的所谓权势,让那白衣男子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欠乏,依然逍遥自在的静静望着道路另一头。
等了一会,道路那头有人来了,也是被人簇拥着往江边而来,大约也有几十人之多,中间是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左右也是侍卫,皆纵马而来。这些人比起道路正中的白衣公子声势相差无几,比起先到者,后来的一众侍卫皆是飞鱼绣衣,腰带黑刀,这身装扮叫索水江边的人齐齐噤了声。
大名鼎鼎的内卫司绣衣卫,中间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白衣男子见着来人,眼中闪过一缕精芒,扬声笑道:“五哥,这边。”
众绣衣卫簇拥的那人挑目看着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颔首回道:“七弟,你来的早啊。”
“还好,来了一会。”白衣男子很热情的招了招手,往前迎了几步,笑道,“难得老九回来,我们弟兄也已经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哈哈,听了九弟传信,不瞒五哥我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就先来一步等着你们。”
说话间,绣衣卫也到了白衣男子近处,两方人马泾渭分明,将整条街道挡的严严实实。如果刚才还有人敢显露不忿,那么这会但凡见了街上两人之后,所有人都低着头匆匆离去,别说不忿,就连多看几眼都未必有这个胆子。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驱使内卫司绣衣卫的,一声五哥,一声七弟,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白衣男子必是英王李玄慈,而另外那人就是慧王李玄泽。英王的三都将士,慧王的绣衣卫,在天子脚下的皇城之中,没有多少人敢冲撞。
三都将士重势,绣衣卫重威,各司的衙门,彼此就算没有看不顺眼,但也不会和睦到哪里去,犹是绣衣卫有刺探巡查缉捕之职,按职权而论,三都也要受内卫司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