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刚出酒泉不久,李落就喝得酩酊大醉,说是喝酒,不如说是灌来得更贴切些,李落与军中袍泽通宵达旦,高语喧哗,让同行的朝中使节人人侧目,直吸凉气。
醉了便睡,这一睡就到了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李落呻吟一声,喝酒助兴,的确是一剂解千愁的良药,但喝醉之后不醒还好,醒来之后这脑袋便似要炸开一样,难受的很。李落半睡半醒的翻了个身,衣不解带,此际揉的皱皱巴巴,半点也没有往日清雅淡然的定天王模样。
李落睁了睁睡意惺忪的眼睛,床头似有一个人影,李落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眶火烧般的疼,着实难受,不过好歹看得清床前之人的模样。
那人似是坐了很久,一脸清冷,带着怒色,看见李落醒转,呼吸微微一重,勉强压下心口怒火,刚要说话,就见李落打了个哈欠,然后卷着锦被翻了一个身,将屁股对着床前那人,竟然就这样施施然的再睡了回去。
那人大怒,是怒不可遏的怒,抓起床边的枕头,恨恨的砸了过去,边打边叱道:“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李落充耳不闻,任凭枕头雨点似的砸在自己身上,隔靴搔痒,不疼不说,还有点舒服,便即慵懒的哼了几声,好不自在。那人气的脸色都变了,却也知道单凭一只枕头决计叫不醒李落,随即丢下枕头,从一旁桌几上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没头没脸的泼了过去。李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挺身坐了起来,嘶了一口凉气,忙道:“好了,好了,醒了,醒了。”
那人手不停,拎起茶壶浇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拍在李落脸上。李落没有躲,脸上沾的全是水渍和茶叶,用手抹了一把,揉了揉眼睛,而后又眨了眨,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人影。
“睡醒了?酒好喝吗?”
“不怎么醒,头有些疼。”说罢,李落身子便有歪倒之相,那人手一抖,茶壶蠢蠢欲动,李落连忙坐直,吐了一口气,道,“这次是真醒了。”
李落的怠惰让那人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终还是忍下来没有再往李落脸上泼水。
李落揉了揉脸颊,捻起脸上的一片茶叶,一脸倦意的说道:“这茶水忒地凉了些。”
那人冷笑一声道:“刚好解解王爷的宿醉。”
李落哈哈一笑道:“大甘壶觞美酒天下闻名,不知道拨汗有没有尝过,我这里还有几坛没来得及开封的,不如请拨汗品尝品尝。”
那人果然是相柳儿,俏脸生寒,冷冷说道:“王爷是打算醉死么?”
“酒难醉人,心事才醉人啊。”李落微微一笑,接道,“想见拨汗一面当真不易。”
“你!?”
“好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