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都是草莽之辈,以武犯禁,每每惹事生非,徒惹人厌。后来卸下了这一身官衣,走得多了,看得多了,才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的一隅之见,过往坐井观天,实在是可笑。”席泊然一顿,笑道,“我作了一首侠客行,不如李兄替我点评一二。”
“洗耳恭听。”
“风起江湖话恩怨,月如霜。
西风落叶花飞谢,温酒杯盏笑方遒。
侠骨峙魔妖,杀气拨尘乱。
九万云聚苍青下,傲叱咤。
笑谈渴饮长空裂,爱恨情仇一刹间。
剑气惊魂魄,赤血祭飞沙!”
“好词,席兄才学果然不同凡响。”李落诚颜赞道。
席泊然哈哈大笑,没有倨傲,也没有自谦,只当是添个酒兴,搏众人一笑罢了。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说忘忧谷的事,如何,李兄可有兴趣?”
李落略一沉吟,酒泉城外忘忧谷,李落早有耳闻,确如席泊然所说,在整个壶觞州是首屈一指的山水妙地。此行不管是去幽州华海的大甘军营,还是渡过折江去往鄞州,忘忧谷都还算顺路,左右是个走,去一趟酒泉城外见识见识也无妨。
李落答应下来,席泊然大喜过望,频频举杯,甚是开怀。白新晴依依不舍,却也知道不管是李落还是席泊然都不是小小一座仪狄城能留得住的,纵然不舍,终有分别的时候,只怜小汐怕要伤心几天了。
李落辞别白新晴二人,与席泊然结伴往酒泉城去。白新晴和小汐依依惜别,小汐潸然泪下,既是话别,又是伤心不舍,偷偷看着席泊然。白新晴和李落相顾无言,小汐春情萌动,怎料席泊然许是酒劲上了头,竟然没有留意到小汐含情脉脉的明眸情意,洒然辞行。
不过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一时伤心,总好过时时牵挂,伤心欲绝。
席泊然兴致正高,李落也不想坏了席泊然的兴头,趁着酒兴三人离城而去。李落回客栈牵了马,付过一天的房钱,却连屋子里什么样都没瞧见,说走就走,要的就是一个自在。
酒泉城在仪狄以北,约七百里外。
酒泉城是壶觞州首城,以酒扬名天下,靠酒为生的人在酒泉城占了足足六成还要多,众营生里以酿酒制酒为尊,有大小酒坊百余家,其中又以白弓池三家为首,号称酒中三贵。这个贵字,一来是说这三家地位尊贵,二来也是说这三个世家的酒卖得不便宜,不是什么人想喝就能喝得起的,听说还有第三层含义,贵通鬼,至于是什么缘故,席泊然也不甚明白。
席泊然心系江湖,过酒泉不入,直奔忘忧谷。李落可有可无,跟着席泊然一起赶往忘忧谷。
忘忧谷在酒泉城外六十里的西山群峰之中,是个风景秀丽,藏风纳水的福地。想进忘忧谷,先过忘忧湖,湖不算大,也就比漳州含苍府的镜水潭略略多出个三两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