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退去。
说便是说了,做也就做了,世事无常,窥测天机的事大多是庸人自扰而已。”
白衣女子娇笑出声,道:“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哈哈,姑娘的评语却也不差,我半生张狂鲁莽,有人说我嗜杀,有人说我专权跋扈,也不少说我冷血无情的,但姑娘这句评说的的确确是我首次听到,多谢。”李落诚颜一礼道。
白衣女子掩口轻笑,眉宇间的冷色稍稍开解了少许,和声说道:“原来你也是个寂寞的人。”说罢轻轻一指一张石椅道,“既然要听故事,不妨坐下慢慢听。”
李落也不客套,随意坐了下来。
白衣女子想了想,似乎想不出该从何说起,稍事整理,才缓缓吐言道:“你想知道这座宫殿的来历,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姑娘请讲。”
“在王爷心中天下是什么?”
李落一愣,恍惚间似乎有谁问过相似的问题,李落转念一想,记起当初雍大先生也有类似的提问,只是眼前白衣女子所问和雍大先生言中之意该是风马牛不相及。
李落想了想,沉声说道:“天下一词实属泛泛,苍天之下尽数都在其中,地域而论,东南西北万里内外莫不都是天下,山川河流,人畜鬼怪也在天下之中,社稷之属,有命数运数,顺势逆势,得失寡众,诸般百态,皆可用天下一词涵盖。
如果真要论起天下,我倒觉得一为岁月,二为界域,除此之外,天下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当中,所谓的人心归向,江山社稷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李落,轻声说道:“王爷的眼界的确不凡,世人口口声声说天下如何,但实际上看得见的往往只是身边的寸许之地,王爷能看见一个变字,就已经胜过旁人许多。”
“姑娘言重了,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话是这样说,但其实于我而言,看得到的也只有身边的人和事,说这些话反而有些自欺欺人,姑娘听过便罢。”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不再追究,轻声说道:“那我就取天下一支,问问王爷口中所说的界域。”
“界域?”
“嗯,王爷以为天下的界域在何处?”
李落心中一动,似乎闪过了什么念头,但一时还抓不住,见白衣女子有此一问,沉声应道:“我所见的天下界域是以大甘为中心,西域、北疆、东海、十万大山之南皆在界域当中。”
“对,也不对。”
“请姑娘赐教。”
“既有界域一说,自然也就会有破界之言,天下四境,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见过或听说过的,四境之外王爷知道多少?”
“这个我的确不甚清楚,只知道西域的落日山脉,北疆草海,东海最远处见过汐荛岛民,至于十万大山,我虽有心一行,但时至今日也不过是在山外打了一个转而已,算起来怕是只有大甘几州才称得上熟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