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强却不再看他,只是看着许志远,他咬了咬牙,吐了一口血沫子,“为什么?”
许志远慢慢擦拭着剑锋上的血,他没有看马世强,只是低声说道:“不为什么,忠君之事而已。”
“忠君之事”,四个字让马世强的眸子猛然一缩,闪耀出最后的一点光彩,“你……是皇上的人?”
许志远极慢的笑了笑,一道道的闪电里他的笑意有几分意味不明,“你应该也是皇上的人,只是,你选错了路。”
马世强突然什么明白了,自己性子多疑,如果不吃点苦,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心腹?许志远一次又一次的在险境时出现,为的也是取得自己的信任吧?
那么多年……原来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他只是守在网口,静静的等待,看着自己慢慢的靠近,直到今天,把收网的绳子轻轻一拉……
漫天的血色在眼前铺开,那些鲜艳的红,如今从自己的身上喷出,竟然有了几分凄厉之色,马世强看到那一片的血光里,有闪电不停的闪过,闪电的光芒遇着眼前三张脸。
有什么落在脸上,有些凉。
下雨了。
天色将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
白头山处在一片寂静之中,那些二世祖们花了几十两银子吃了一顿最贵的面汤,然后衣服也没有脱就直接上了床,睡成了死狗一样。
感觉眼皮刚合上不久,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哨声,那哨子的声音很是特别,声音又长又尖,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来回的割着人的耳膜,无论睡得有多沉,也能够把人从梦中吵醒。
而且,那吹哨之人似乎气息特别稳特别长,大有不把众人吹醒就誓不罢休的感觉。
二世祖们从梦中惊醒,随后便听到有人在院中说道:“一刻钟,穿好你们的军装,带好你们的武器,出来集合!迟到者,一百个俯卧撑!”
二世祖们先是一愣,随即一片哀号之声响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什么所谓的“俯卧撑”究竟是个什么鬼。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贫寒士兵们都已经出来,他们没有挨饿熬夜,所以精神自然好很多,而一边则不同了,一刻钟过去,有三分之一的人还没有到场。
沈亢命人点亮了院中的火把,她扫了一眼站好的贫寒士兵,再看看那些东倒西歪的二世祖,不论人到没到齐,姿势是否标准,一看这两阵营之间的那远远的距离就微微皱眉头。
她看了看时辰,朗声说道:“时间到!”
米开朗基罗走到队列之前,“所有人,听我号令,按个头高矮,重新排列!”
所有的士兵都是微微一愣,但扫了一眼沈亢,谁也不敢不听,急忙按照米开朗基罗所说的重新排列。
屋子里还有人不断的出来,沈亢看了爱因斯坦一眼,爱因斯坦立即会意,对那些迟到的人说道:“你们!到这边来。”
那些人打着哈欠,被爱因斯坦领到另一边,刚站稳当,爱因斯坦便道:“来吧!开始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做什么,有人试探道:“长官,做什么?”
爱因斯坦扫了他们一眼,眉宇间心意严肃,“你们迟到了,奉将军令,迟到者,做俯卧撑!”
他看着众人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中不禁好笑,他自己也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新奇,他整理了一个袖子,把袍角掖在腰带间,“看着啊,给你们示范一下!”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爱因斯坦双手撑地,身体笔直,双脚尖稳稳的点在地上,手臂伸开、弯曲,“看到了没?这算一个。你们迟到了,每人一百个!”
那些人看着这简单的动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叫俯卧撑啊,简单得很嘛,总比挨罚好多了。
哪里知道,看似简单的动作,看着爱因斯坦做得也轻松,不到十个,双臂就酸得要命,腰也挺不住力气,双腿更是开始打颤。
爱因斯坦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手中拿着一根长长二指宽的木板,看谁的动作不标准就来一下,“做好了!肚皮都挨着地了!”
“手看什么呢?伸直了!”
“腰用力!”
那些没有迟到的人看着这边的惨相,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迟到,沈亢看着他们的神色,微微笑道:“好了,都记住自己的位置,你的前后左右是谁,以后再集合的时候,就按照这个队列来站,错了就要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