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亢似乎笑了笑,“嗯?方才本将是怎么说的来着?这里是本将最大,规矩是本将定,合不合规矩,是由本将说了算。”
她指了指碗里的色子,“好了,继续吧,还有谁?”
“……”众人。
这还有什么好赌的?规矩都是她定,她无论猜了什么都是赢,这……
沈亢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早呢,记住三天的时间,不要是浪费。”她说着,慢慢站了起来,“这样吧,本将在这里你们也是玩得不痛快,就由本将的属下陪你们赌一赌吧,本将去外面熟悉一下环境。”
她说罢,对站在一旁的周东致说道:“周大人,你随本将来吧。”
周东致点了点头,压下嘴角的一丝笑意,这位沈将军,着实有趣,行别人不敢行之事,单看那份胆色和定力,前途就不可限量。
她迈步走了出去,那些寒门士兵自动的让开一条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情都兴奋激动,仿佛沉寂在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正在被唤醒。
沈亢并没有和他们说什么,对于这些寒门学子来说,与其用语言去引导,倒不如做出实际的行动来,给他们擦亮眼睛,让他们自己去看,去想,去激动,去奋斗。
双手捧到面前的,永远不如自己奋斗来的更值得珍惜。
沈亢按照地形图,四周巡视,仔细的观察这里和地形图上所画的是否一致,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对周东致说道:“周大人,你是否觉得皇上把你派到这里,有些大材小用了?”
周东致微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下官在哪里都一样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尽忠,无论是在兵部还是在这里,对于下官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沈亢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他,目光清亮如水,“我会让你知道,在这里和在兵部,完全不一样。”
“周大人,你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只是在现在并无战乱,没有你发挥才能的机会罢了,我相信,只要有这个机会,你一定会腾云而起,之前在兵部,不过是被困在浅滩罢了,而这里,才有你真正的契机。”
沈亢的声音平静,却如同巨石落入周东致的心里,激起惊涛骇浪,他定定的看着她,心中的滋味复杂的交织沉淀在一起,齐齐的涌上喉咙里,那里滚烫,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走吧,去瞧瞧咱们的住处,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沈亢说罢,已经转身向前走去。
周东致看着她的背影,那种熟悉之感又浮了上来,他微微晃了晃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挥去,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马世强,已经看到了目的地的界碑,他勒住马缰绳,眯着眼睛看着那块破旧的界碑,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
耳边是不住的喊杀声,眼前是泼开的血光漫天,那些血腥气在鼻尖处挥之不去,到处都是尸首和峰火。
战争的残酷,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
马世强抿了抿嘴唇,这一路的狂奔,无数次的追杀暗杀,总算是平安到达,他回头看了看向后的三个手下,他们的脸上也都浮现了疲惫之色,白林更是挂了彩,胳膊上受了伤。
他着重看了看许志远,阳光里他脸上的伤痕狰狞骇人,许志远的衣服上也布满了灰尘,衣角有干涸的血迹,那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时沾上的。
这一路上经历过多少次追杀?马世强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看得分明,这个手下救了他不下三次。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
马世强紧紧握住了缰绳,粗糙的绳子磨着他的掌心,他暗暗发誓,等到回了京城,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对他动手之后,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大人,是这里吗?”许志远开口问道:“不如属下先去看看,您在这里等一等。”
“是啊,大人,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白林也说道。
马世强思索了片刻,也的确不急在这一时,他点了点头,“也好,快去快回。”
“是。”许志远说完,快马如电跨过了界碑,顺着官道跑了下去。
短短十里地,便看到了城池,这一路上都是官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形,也没有什么埋伏,许志远调转马头,又一路奔了回来。
“大人,这一路上都是官道,十里之外便是城门,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快上路吧。”许志远道。
“好。”马世强坐在马上,一扬手里的鞭子,快速向前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