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臣,还是一个将领,若是想要谋害于他,还真不是说得那么简单,是需要大费周折的。
何况……容卿聪明睿智,又不是什么昏君,只会听枕边风行事。
皇后沉默着,想着沈亢那张得意的脸,她的心头就无法平静,她必须要给那个沈亢一点教训,立即!马上!一刻也不能等!
“去,叫李正未来。”皇后低声说道。
看着她隐在暗影中的脸,李嬷嬷直觉感到皇后此时肯定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她犹豫了一下,“娘娘,现在还是顾及正事要紧,太后那边……”
“太后现在的情况本宫也不知道,布公公那个阉货居然不买本宫的帐,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出殿内的情形,偏偏皇上还让本宫先行回宫,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会不会死,袁冲……这个人性子阴冷,城府又太深,他的打算本宫一时还真没有办法猜测。”
皇后的语气慢慢沉了下去,她的影子投到床幔上,幔布轻柔如光,慢慢的浮动,她的影子也随着飘来荡去,忽深忽浅,像是捉摸不定的鬼魅。
李嬷嬷听着皇后说出的话,她简直无法想像,那些恶毒的用词居然会出自皇后之口,十几年的那个聪慧端庄的小姐经过这深宫无休止的淘洗,已经慢慢蜕去了原来的稚嫩,成为有着铁血手腕的后宫之主。
李嬷嬷心神恍惚间,听到皇后冷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叫李正未来。”
“……是。”李嬷嬷回过了神,急忙垂首快步退了出去。
李正未很快来了,今天晚上主子的心情不好,他也是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后转头看了看他,目光闪动,是一片冰凌般的冷意,“李正未,本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娘娘请吩咐,奴才定当尽力为娘娘办好差事。”李正未急忙低头说道。
“只是尽力还不行,”皇后似乎笑了笑,她抬手掠了掠发,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那苍白的脸色让她的眼微微刺痛,“还要尽心,必要的时候……还要尽命。”
她最后两个字声音很低,但是却透出一股如刀刃般的锋利来,李正未的心头一颤,头垂得更低,小心说道:“是。”
夜色深深,宫中的许多烛火也已经熄灭,宫楼阁宇在黑暗中屋檐飞挑,屋角上的螭兽昂着头,对着苍穹无声的仰望。
布公公站在殿门前,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他微垂了眼睛,手中的拂尘夹在臂弯里,看似睡着了,耳朵在此时却格外的灵敏。
忽然另一头的廊下响起脚步声,他立即睁开了眼睛,望了过去。
黑暗中有人挑灯而来,脚步沉稳,头微微垂着,看那姿态像是一个太监。
布公公站直了身子,看着走来的那人,低声道:“什么人?”
那人未停下脚步,只是抬手举了举灯笼,光芒照清了脸,那人一笑,“布公公,辛苦辛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宫中的李正未。
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微笑着上前,来到布公公的面前,“里面怎么着呢?”
他问完话,发现布公公的面色沉静,没有一丝笑意,忽然想起里面的太后病体还沉重着,自己只顾着紧张,连这一层都忘记了,现在笑起来,还真是不太合时宜。
他清了清嗓子,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沉了几分,“皇后娘娘在宫中睡不着呢,这不,让让我拿了这食盒来给皇上,太后病重,可皇上也得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不是?皇后娘娘可担心得很呢。”
布公公点了点头,“咱家守在这里,也是心急如焚,只是,皇上有旨,任何人无旨不得入内,皇上也是体恤皇后娘娘辛苦,这才让她回宫去休息,想必有了消息,皇上最先通知的也是皇后娘娘。”
“咱们做奴才的,也是想为主子分忧不是,”李正未把手中的食盒往前一递,“看来这吃食我是送不进去了,那就麻烦你等一会儿皇上有了旨意代为送一下吧,皇后娘娘那里也会感激的。”
“不敢。”布公公一甩拂法,伸手去接,手指刚刚触到食盒,忽然听到李正未对着他身后的方向低喝了一声:“什么人?”
布公公一惊,急忙收回了手,转头向后面望去。
于是,他便没有看到,就在与他回首的相反的方向,有个纤细的人影一闪,悄悄进了偏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