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太义懂得分寸,他在书房门前的台阶下停住脚步,对风炎道:“稍候,我只不过是个家丁,也不能随意进入阁老的书房。”
风炎点了点头,游太义转身到了书房门前,对守在门前的人低声说了两句,那人看了风炎一眼,便转身进了书房。
时间不大,那人再次出来,对风炎道:“阁老叫你进去。”
游太义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并不曾多做停留,无论何时,守好本份,把好分寸,是在这秋府立足的根本。
游太义在宫中跟随容卿多年,后来又到了冷可情身边,这一点他自然比其它人更懂。
只不过……论起在暗中盯梢的功夫,他自然是更胜一筹的。
他在暗中静静的等候,如一只耐心等待猎物出现的猛兽,轻轻的收了利爪,双眼却一眨不眨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风炎从书房门中走了出来,他的脸在书房屋檐下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只看得到那一双眼睛晶亮,寒光闪烁。
游太义站在树影中,声息皆无,连呼吸都刻意的摒住,他只看了风炎那一眼,便垂下了目光,尽管如此,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风炎的目光如利刃般,站在屋檐下,扫来扫去。
良久,风炎才慢慢的迈步,由秋府的人领着,快步出了院子。
游太义从暗中转出身来,正巧遇到一队巡逻的家丁,他走上前去,问道:“有什么异常吗?方才那两个受伤的兄弟呢?”
刚才的事情这些人都已经听说了,见是游太义,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他们没事了,已被辛首领治了伤,那个人呢?好厉害的手段!”
游太义正要回答,忽然书房的门再次开了,秋尚忠站在书房门口,对着这边喊道:“你们几个,到这边来!有事吩咐你们!”
此时,已近子时。
米开朗基罗坐在树尖,晃动着两条腿,一只眼看着远处的小路,一只眼看着躺在草丛里的主子,在心中叹一口气,便羡慕爱因斯坦一下,觉得那厮有主子为他出头,还真是幸福。
他算了算时辰,已经过了子时,想必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有人来了,他正准备下去劝冷可情去休息,忽然看到小路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他的目光一锐,立时站了起来,目光远眺,那一队人马更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中,而且看着方向,的确是奔这边而来。
他看了看草丛中的冷可情,她显然也听到了,已经坐了起来,米开朗基罗从树上飘下,低声说道:“主子,有队人马过来了,像是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听这马声,似乎赶得很急,”冷可情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点儿有趣的事,她伸了个腰,对着不远处的向个人喊道:“打起精神来,有货到!”
米开朗基罗在她的身后顶着一张兴奋的脸,听到她的话,微微打了一个踉跄。
那一队人马很快到了跟前,看到拦在那里的木栏和侍卫不由得勒住了缰绳,坐在马上问道:“这是怎么了?”
侍卫首领小冷脸色凝重的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批“货”,“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向你们交待吗?”
那些人一愣,微眯了眸子,慢慢的看着冷可情,从上到下看得仔细,他们手中紧紧握着马鞭,手指节粗大,双腿夹紧着马肚子,微微有些罗圈腿,单是这些表面的特征,便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借过,借过,”这些人的马后又挤进一匹马来,一人坐在马上,面带微笑,与那些人的沉肃冷脸形成极大的反差。
侍卫首领小冷一见此人,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跳,脸色依旧未变,她身边的米开朗基罗咳了一声走上前来,“你们是什么人呀?此处不能随意通过,知道否?”
那人一见米开朗基罗,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浓,牙齿却在嘴里慢慢的磨,否……否……否你个头!
“哈,官爷,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啊?”充当了好奇心极强的领路人游太义问道。
“这里呀,发生了可怕的瘟疫,瘟疫!”米开朗基罗的叫声高了几分,“知道否?特别厉害的那一种!所以,这里已经戒严了,不能通过。”
“瘟疫?”游太义身后的一人冷声道,“还真是巧得很,怎么早不瘟疫,晚不瘟疫,偏偏此时就瘟疫了?”
“此时?此时是何时?”侍卫首领小冷眸子一锐,“此时有什么特殊的?难道瘟疫还能挑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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