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看着冷可情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转头看了看小几上的棋盘,“再来一局?”
司徒烨慢慢的捡着棋子,微笑道:“皇上棋艺高超,还是不比了。”
“因为朕的棋艺高于你,你就放弃了,那么,如果你会不会因为朕的真心大于你,你也会放弃?”容卿声音轻轻,却异常坚定。
司徒烨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目光清亮如水,竹影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真心岂有大小?恕草民无知,从未听说过。”
容卿的眉梢一挑,他微微俯身,眸底的黑沉翻涌,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沧海翻波,“你明白朕的意思。”
“草民明白与否,对皇上很重要吗?”司徒烨扬着脸,声音散在风里,瞬间被吹散。
“重要,”容卿眼神不变,“从未有什么东西比她更重要。”
“噢?”司徒烨身子往后倾了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种紧迫感轻松了许多。
微风吹过他的发,发丝轻扬,似温柔的触角在发间穿过,起起伏伏,司徒烨似乎笑了笑,睫毛轻垂,“那么……江山呢?”
容卿短促的一笑,“朕有江山,拥有至上的权力,也只是想让她因此更自由,更开心,江山权力,不过是工具,如果……她……”
“怎么皇上觉得她是高兴自由的吗?”司徒华打断他的话,清亮的目光突然沉了几分,原本清亮似泉水,忽然转换成了看不见底的深潭。
“你明明知道……不是的,”司徒华的声音依旧轻轻,却字字如针,“她那样……明艳、自信,像是被唤醒之后的晨光,穿过云层,照亮山海,什么都阻挡不住。你的江山权力,究竟是助她还是困她,陛下睿智,想必不用草民多说。”
容卿的眉心一跳,他的身子僵住,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司徒烨的话像一把锋利匕首,无声的刺入容卿心中最敏感的部分,让他心头一闷并一痛,喉头有些滚烫,却说不出一个字。
容卿僵了半晌,咬着牙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草民没有什么意思,”司徒烨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草民不过是想提醒陛下,可情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太特别了些,若您真的想保护她,并不是把她紧紧拴在身边,让她做那只尊贵的金丝雀,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更强的翅膀。”
容卿抿着嘴唇,红润的唇此刻有些微微的苍白,紧紧绷成一条锐利的弧线,他慢慢坐下,沉冷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几分无奈的悲凉,“朕何尝……不知道……”
司徒烨把棋子收拾完毕,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入京为质这么多年,其实上也没有受到过什么约束,相反是容卿给了他更多的保护,对于那些后来寻到自己的忠心护卫,容卿也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司徒烨心中明白得很,这位年轻的帝王果敢睿智,敢为天下之大不为,表面隐忍坚毅,实际上更有一颗坚定的心,只要他认定的事,便会立即纳入计划,一旦计划开启,便不会再动摇半分,等到那些反对的人发觉,却早已经为时晚矣。
恐怕,冷可情的大好,还有她大好以后的性情转变,是容卿真正计划之外的事,这一路上他的计划一变再变,似乎她就像是一个引路的水晶球,不断的跳跃滚动,带着他脱离了原本的计划路途。
司徒烨并不认为容卿因此便迷失了心智,看不甭冷可情是什么样的人,此时说出来,固然是难过,但是总归还要给他提个醒罢了。
“那你呢?”容卿回过神,忽然问道,“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司徒烨的手指微微一顿,雪白的指尖按在黑玉棋盘上,他缓缓抬头,淡淡一笑,“陛下忘记了?我们是师徒啊。”
容卿转过头,眼睛看着天空舒展的白云,语气悠远的像是竹间拂过的风,“但愿如此。”
两个人都沉默下去,没有再多说,耳边是簌簌的风声和叶子拂动的声音,忽然,鼻端有阵香气,先是淡淡,继而渐渐转浓。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嗅到了香气,那香气很特别,像是被热气拥着,热烈而浓郁,越过院墙,穿透空气,热辣辣的带着新鲜感扑面而来。
香气飘过来的同时,隐约还有冷可情的欢笑声,两人都忍不住一笑,慢慢站起身来,向着隔壁院子走去。
冷可情依旧是那身农夫的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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