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座之下血流成河,白骨成堆,那些眼中深藏着欲望的人,被染得双目通红,却依旧乐此不疲。
骑士正胡思乱想着,里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响,随即宫门再次被打开,方才那个报信的士兵推开了城门,对骑士道:“皇上有旨,请您速速入宫,特准骑马而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眼前人影一晃,那骑士已经骑马马快速向前奔去,马蹄翻起,声声急促似催军战鼓,士兵突然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骑士在最后一道宫门前停下,布公公已经在那里等候,他面色沉静,手中的拂尘在微风中轻摆。
骑士住了马跳下,布公公上前一步道:“老奴见过……司徒公子。”
司徒烨点了点头,“皇上在哪儿?”
“在上书房,公子请随老奴来。皇上看到了公子的腰牌,此刻正在上书房等候公子到来。”布公公一边领路一边道。
司徒烨踏上白玉台阶,看着镂空雕刻的门扇,微微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伸出手去。
龙书案后的容卿慢慢抬起头来,他摆了摆手,站在门口的布公公把书房的关重新关闭,他低声说道:“你从未入宫,偏偏是在此时,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司徒烨上前几步,“皇上,臣此次入宫,是想告诉皇上一句话。”
“什么话?”容卿看着他,目光灼灼。
“攻疆世子最惧赤金莲的花粉。”司徒烨声音平静,无波无澜,此时在这安静的上书房中,却像是涌动着暗潮的海面。
容卿听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却并未对此事轻视,他知道,司徒烨没有那么无聊,他在攻疆生活多年,与铮严烈知己知彼,此时在上朝之前特意赶来说的话,定然是非常重要的。
容卿点了点头,“好,朕记下了。”他顿了顿,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要不要先入宫来住几日?他再怎么样,也不敢夜探朕的皇宫。”
司徒烨明白容卿的意思,他淡淡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皇上关怀,不必了,大将军府就很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闯入的。”
容卿的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司徒烨瞧得分明,“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朕来问你,你对……情贵妃……可有什么看法?”容卿的话到了嘴边,生生的把“可有私心”换成了“可有什么看法”,几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司徒烨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他垂着眼眸,面色沉静,似在回想,又似沉浸在某种回忆里,半晌,他低声说道:“臣以为,这段时间贵妃能够让皇上如此紧张,想必是有她的特别之处,以往……她身子欠佳,此时大好了,倒是十分有趣。”
他的话说得含糊,但是容卿还是敏锐的抓住了什么,与司徒烨相交多年,虽然是君臣,但年纪相差无几,又同在夺嫡之路上有许多的相似之处,所以,两人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却可以称得上是知己。
容卿手指叩着桌角,声音喃喃似自语,“你也觉出她……和以往不同了?”
司徒烨想着冷可情回府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想着暗自敲打提醒她,想着她对香的见解,想着她明艳华光,想着她在寿宴上的沉稳冷静,想着她事后的雷霆手段。
哪一个也不是从前的她可比。
他慢慢抬起头来,笑意微身嘴角绽放,“皇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归是她,只要她在,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是啊……只要她在……
容卿的心头一痛,似被那句话刺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他看着桌角上的朱砂,恍惚看见那日自己在马府后门处受伤时的情景,她那样担忧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似要把她的眼底映红。
一如这朱砂的颜色。
他总有一种预感,冷可情像是正在慢慢展开羽翼的飞凤,她一点一点丰满羽毛,总有一日要鸣啸九天,总有一日要腾空而起。
只不过,这只是他的预感,他无法对司徒烨说。
司徒烨看着容卿的神色变幻,心中微微一沉,他暗自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容卿也是有所察觉的,现在的冷可情,是不会甘愿在宫中做一只金丝雀的。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门外布公公道:“皇上,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容卿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司徒烨的身边,“朕要上朝去了,安排人送你从另一条路出宫去。”
“是。”司徒烨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