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姨娘快步到了前院中,这一路上她思索许多种方法,但无一能够解开眼前的难题,也曾想过磨蹭着拖延时间,但是拖延又能如何?早晚都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早的去,显出诚意来,力证自己无辜才好。
一进了院子,便看到自己家中的几个家丁,看到她进来,目光一碰,又紧忙低下头去,凌姨娘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刚到了台阶下,便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之声,“大将军,您可要公正,给本夫人一个交待啊。”
凌姨娘急匆匆的步子一顿,那个女人竟然来了?这种事她倒是积极得很!
已经到了台阶之下,不能再迟疑,她提着裙子抬腿走了上去,声音清脆道:“芳姨娘,您这是要什么交待呢?”
屋里的人一见她来了,目光都看了过来,冷肃微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居中而坐,客座上的正是恒先强和他的姨娘。
芳姨娘比凌姨娘大不了几岁,保养得很是不错,肤色白净,眉毛淡扫,眼睛里冒着精光,比凌姨娘那个面带了苍老的母亲强了许多。
凌姨娘先对着冷肃行了行礼,又对恒先强行了礼,“父亲,您怎么来了?”
恒先强还未开口说话,芳姨娘冷声一笑,“你还好意思问?我倒要来问问你,做了什么好事!”
凌姨娘心中怒火腾腾,面上却是未露,低头向冷肃身边走了几步,声音低低却透出几分委屈来,“不想女儿出了门,嫁了人,还是这样惹姨娘厌弃,纵然在家中是有千般不对,现在还不能消散吗?”
她说着,抬头对着冷肃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苦涩,“将军,让您见笑了。”
恒先强听着她的话,想着女儿怎么也是嫡出的小姐,被一个姨娘吆来喝去也实在不得体,何况现在还不是在家中,还闹到冷肃的面前来,这……
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跟着来,若不是芳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软磨硬泡,自己一时心软……唉!
他看了芳姨娘一眼,眼神中的不满明显,转头对凌姨娘说道:“为父此次前来,实在是因为有事,芳琳也不是针对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冷肃看了一眼凌姨娘,“既然寻来了,且让他们问一问,你知道什么就答一答便是。”
凌姨娘听着父亲和丈夫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喜,看来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听这两个人的话风都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她心中暗道,难怪琪姨娘总是有事没事儿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这一招真是管用啊。
芳姨娘一听冷肃和自己的丈夫口风有些变化,不禁微微恼怒,看向凌姨娘的目光更狠厉了三分,凌姨娘不客气的回敬着,方才还委委屈屈的模样,转瞬间就又现了原形。
终究不是那个性子,装也装不来。
芳姨娘挑唇一笑,露出几分讥诮的神情,“苑凌,你父亲说得对,今日来找你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因为实在是有事,不能不来!”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凌姨娘心中明白,脸上却诧异。
芳姨娘的脸上又浮现悲色,眼睛里慢慢有了水光,冷肃冷眼瞧着,心道这女人的表演功夫果然厉害,平时自己忙于军务,对这些从不怎么上心,自己的后宅中……不会也是如此精彩吧?
恒先强对冷肃的神情瞧得分明,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说正题罢,早早的把误会解除,也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芳姨娘一听这话,脸上的悲色更浓,声音都微微颤抖道:“老爷!这怎么能是误会,莺儿那个贱人亲口承认的!我侄儿死得冤枉!”
“芳姨娘,”凌姨娘的声音也微微一厉,她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开口闭口贱人贱人的,莺儿虽然是个婢女,但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这桩婚事又是贵妃娘娘指的,你如何能如此不敬?”
芳姨娘抬手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嘴,嫣红的嘴唇在锦帕后轻笑了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声音也轻轻的从帕子后飞了出来,飘浮在空气中,像是带了毒。
“噢,我倒是忘了,贵妃娘娘……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了,听闻前几日皇上下了旨,让贵妃娘娘在府中多住几日,”她的目光流转,闪动着明亮的波光,在凌姨娘的身上滑来滑去,“难怪苑凌你如此嚣张,原来是府中有人给你撑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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