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鑫茂的心头一跳,这段日子他听到这话听得太多了,现在听到这话心就开始发慌,他稳住心神,“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晋杰怎么会写信来?”
秋尚忠把信递过去,秋鑫茂来到书桌前,点亮了灯,就着灯光仔细的看下去,还没有看完,眉心就跳个不停。
他几次三番的验证,这的确是秋晋杰的亲笔字不假,他的声音里也有了怒意,“竟然有此等事?”
秋尚忠咬牙切齿的说道:“正是,父亲,马世强如此陷害我秋家,我们一定要报此仇!”
秋鑫茂的眼中浮现煞气,他从未如此动怒,活了这么大的年纪,风谲云诡的朝堂之中他都全身而退,如今老了老了倒屡屡被这个看似粗鲁的马世纪所算计,这让他怎么能忍?
他冷笑了一声,笑容在烛光中隐隐闪现,“哼,他马世强以为我满朝的武将,为什么先联系他?他当真以为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曾经与我有些交情?当真觉得我没有握住他的把柄吗?”
“父亲,”秋尚忠的眼前一亮,双手撑住书桌,身子微微俯向前。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布公公站在容卿的身侧,高唱道:“众百官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一落,钦天监的李汉走到中间道:“回皇上,臣有本启奏。”
容卿见是他,平时他很少奏本,便问道:“有何事?”
李汉叩拜了道:“回皇上,臣昨天晚上夜观星象,发现东南方的苍狼星有所异动,恐有事情发生,故而臣不敢怠慢,所以前来回奏。”
“苍狼?”
“这是何意啊……”
“天有异象,恐怕是预示着什么吧……”
百官中有低低的议论之声传来,容卿高高坐在上面,一言未发,冷静的看着这些官员议论关于什么苍狼星的事情。
李汉见众官低声讨论,心中有几分得意,平日里他的这个部门基本上就是个闲事衙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现在好不容易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自然要心情愉悦些。
他听着那些人议论的差不多了,又向上拜了拜,继续说道:“皇上,苍狼星主煞,东南方恐有不祥之事发生啊。”
东南方……容卿在听到李汉一开始提到这个方位的时候,就在心里把那边的同个城池的名字过了一遍。
能够和“不祥”这两个沾得上边的,也就是位于边界的逑城县了,那里在十五年之前曾经发生过战事,战火延绵数十里,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如果容卿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在逑城县统领军队上战场的主将,便是马世强。
他心中瞬间清明,但脸上依旧平静,听到李汉的话,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噢?依你所看,会有什么事呢?”
李汉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抬起头来说道:“皇上,如此重的煞气,恐怕是和人命有关,而且是为数不少的人命。”
他的声音一落,立即有人说道:“和人命有关?又是东南方向,岂不是当年做为战场的逑城县?”
李汉摇了摇头,“下官只能推测出大概的方向,并不能推测出具体的县城名称,天象只是一个上天的提示,并不能具体显示究竟是何事,恕下官无法看破究竟所谓何来。不过……”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下定着决心,“如此重的煞气,臣自从入钦天监以来还从未发现过,可见事情非同小可,为了保险起见,请皇上早日定夺,或可派人过去一看。”
“过去一看?”有人冷哼了一声,“李大人此话说得轻巧,逑城县距离京都何里千里,就算是有什么事,恐怕到了那里黄花菜也是凉了。”
“或许,还有另一个方法。”有人犹豫着低声说道。
“何法?”立即有人回应。
“不妨去兵部调一调卷宗,把当时逑城县的战况战报重新翻阅一遍,仔细的看一看,或许能够从中找出什么端倪来。”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
容卿端坐在龙椅之上,听着那些官员在下面你唱我和的议论,他的目光遥远,没有落在实处,脸上的神色平静,目光无波,众官都看不出喜怒。
他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从李汉一开口,他便明白李汉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最后的矛头想要指向的是谁,而今日这些参与过讨论的官员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些人你来我往,为的不过就是引出最后的兵部卷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