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刘三慢慢抬头,看着秋尚忠狰狞的脸,表情扭曲如厉鬼,一双眼睛中满是杀机。
秋尚忠冷笑了一声,“刘三,你居然敢做出如此羞辱我的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如今让你悄然死在这里我都不觉得解气,我恨不能拉着你游街,把你千刀万剐,但是,为了颜面考虑,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你放心,等你死后,我就拉你去乱葬岗,让你死无全尸。”
“……”刘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那些恶毒和愤怒的话都在散在风里,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秋尚忠抽出匕首,狠狠的在他的尸首上擦了擦,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时间不大,辛中带人前来,把尸首处理去了乱葬岗。
秋府一夜风云变幻,有人死去,有人地位陨落,有人怒火中烧,这一系列变幻的背后,却无人知道,有一双手在操纵,在那双柔软的手掌里,写着各自的命运。
次日清晨,秋尚忠刚刚下朝回府,管家小跑着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秋尚忠一听这话,头有些疼,今日上朝都没有什么精神,昨天晚上家里的破事和混乱让他一直没有安下心来。
“夫人……夫人她……”管家额角渗出汗来,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到他提“夫人”,秋尚忠的怒火又烧起来,冷哼了一声,“夫人?哪里来的夫人?本官早已经休了她!怎么?是不是她赖得不肯走?想办法把她拉出去!”
“不,不是……”管家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夫人她……已经……死了。”
“什么?”秋尚忠一愣,他呆呆的看着管家,管家的眼神惊恐,断然不会以此事来胡说八道。
“夫人她……去了。”管家垂下头。
秋尚忠站在原地愣了愣,热烈的阳光从头顶上扑散开来,他垂眼,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脑海中浮现夫人生前的模样和昨天晚上的事,片刻,他低声说道:“想必她也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既然如此,就在府中安排丧事吧,节简便好。”
“是。”管家也低声应道。
秋鑫茂也知道了消息,他一言未发,对于秋夫人的葬礼,他也没有打算露面,在他的心里,无法原谅秋夫人对秋家的后代所做之事,还有那些伤风败俗的事,若然不是因为秋晋杰,恐怕他当场就要把她浸了猪笼。
秋夫人的丧事办得简单,来参加的人也很少,府中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那些在风中飘着的白幡和纸钱,都像是在轻轻诉说。
秋尚忠这几日心情不佳,秋夫人丧事完毕的第二天下朝之后回府换了身常服,他觉得心情烦闷,便想着到云香楼喝点酒,他让轿夫把轿子抬到云香楼附近,手刚刚掀起轿帘一条缝隙来,突然从缝隙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时间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手停下,眼睛睁了睁,只看见那人慢慢走入了云香楼,身姿曼妙,笑容浅浅。
正是柳裳。
秋尚忠的心头一动,柳裳不是在后院中养身子吗?不是一直以泪以面不见人的吗?
自从那日之后,秋尚忠再也没有见过柳裳,也没有去过她的院子半步,关于她的一切消息,也是听下人们提起。
至于秋晋杰,第二天一早便被送去了寺庙,连秋夫人的死都没有通知他。
秋尚忠的心中疑惑,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看一看,突然一转头,看到另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也走进了云香楼。
那人身穿着锦袍,膀阔腰圆,头发束起,胡子扎如刺猬,腰间挎着一柄弯刀,脚上穿着快靴。
马世强。
秋尚忠的心中一动,他握着帘子的手微微渗出了湿意,心狂跳着,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山崖边,黑暗之中,触及到了某种庞大东西的轮廓,指尖有些冷,淡淡的麻意慢慢漫延到了全身。
他看着马世强走入了云香楼,握着轿帘的手指松开,弯腰从轿子中走了出来,提着袍子跟了上去。
一入云香楼,小二便笑容满面的快步迎了上来,“哟,爷,您来了,要来点什么?小的给您安排个位置?”
“小二,”秋尚忠压制住心中的激动,“爷是有约的,刚才我看到一位挎着弯刀的朋友走了进去,那便是我的朋友,他在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