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的呼吸似乎随着那发丝的飘动而变得轻柔细长,仿佛生怕一个不慎打破了眼前的美景。
纵然如此,前面的那人依旧听到了声音,慢慢回过头来,见到是她,微微挑了挑眉。
他的眉精致如剔羽,轻轻挑动便扯出漂亮的弧,眼光一闪,莺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半拍。
她急忙屈膝施了个礼道:“见过公子。”
“有什么事吗?”司徒微微点了点头,声音轻柔,语气却透着淡淡疏离。
“莺儿并没有什么事,”莺儿轻轻摇了摇头,微垂的腮边泛起淡淡的红色,“不过是路过这里,看到公子在此,便来问候一声,莺儿……对公子,一直是存着感激之心的。”
司徒脸上浮现一丝诧异,莺儿抿了抿嘴唇说道:“之前……莺儿的祖母生了病,没有钱医治,司徒先生曾给过莺儿十两纹银的。”
十两纹银,是莺儿几年劳作也攒不下的。
司徒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莺儿的心微微一沉,看起来人家根本放在心上,她的心里升出几分酸涩之感,像是咽下了一枚酸杏,汁水四溢。
半晌,听他声音淡淡道:“不过是件小事,”他说着,目光轻轻转了转,看到她手上的汤盅,“姑娘想必很忙?”
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却是一道逐客令。
莺儿心中酸涩更浓,她垂着眼睫,轻声说道:“正是,这是院中老夫人要的汤呢,贵妃娘娘心肠好,对她很是妥帖,特意嘱咐过奴婢们要好生伺候,老夫人的儿子也经常来探望,今日还同贵妃娘娘一起回的府呢。”
她说得看似漫不经心,语气轻柔的像是一阵春风,但是其间的内容却中寒冬腊月般的冰冷。
司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的眼底似乎涌动起几分寒色,一双眸子愈发黑而沉,“莺儿姑娘,你这番话,对在下说说也便是了,想来你身为贵妃娘娘身边的丫环,自当知道议论主子是什么样的罪过,何况,娘娘还不是一般的主子。”
他顿了顿,对莺儿一寸一寸变白的脸色直接无视,继续说道:“这话在下也只想听到一次。”
他说完,身形一晃,慢慢转身离开,衣袂飞卷,像是浮动的云,从莺儿的身边拂过,她忽然觉得心中一黯,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衣袂慢慢被抽走,心里的那一处,莫名的空了空。
待她回过神来,司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方才的一切,以及他微冷的话和疏离的笑意,不过是浮华一梦。
莺儿却知道,那不是梦,他的的确确是对着自己说了那番话。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嘴里泛起一点血腥之气,在口腔间漫延开来,她的目光也一点一点泛起几分狠毒之色。
冷可情午睡起来之后,小丫环就来报,“娘娘,大将军说等您醒了之后,请您去书房一趟呢。”
冷可情点了点头,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心里也暗暗打算着,来了冷府两天了,关于兵法的事一个字儿也没有动呢,今天怎么也得给点交待了。
带了维多利亚去冷肃的书房,路过前院假山的时候遇见了司徒,他看见她,过来点了个头,冷可情微笑道:“老师,在这里做什么?”
“这两日那边踏雪蓝楹快要开了,我过来看看,等到花开的时候采来制香。”司徒浅浅笑道。
冷可情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真是个美男,他的美和容卿的大不相同,容卿大气威严,像是一篇壮烈的诗词大赋,而司徒……则像是看似近实则远的雪山,轻轻的拢在薄雾中,像是不染这红尘俗事,谪仙一枚。
“那不打扰老师的雅兴了,告辞。”冷可情转身准备走。
她刚刚转过身,只听司徒在她身后说道:“冷府虽然不比皇宫深似海,但总归人多眼杂,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要谨慎对待才是。”
冷可情的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看向司徒的目光浧亮如水,耀着层层的波光,“老师教诲,学生定当谨记。”
司徒看到她的眼神,脸上的笑意轻浅,如清晨间飘荡如轻纱似的水气,而眼底的神情却是冰冷如寒潭,刹那间便是冷气涌来,带着腾腾冰气千层,他微微怔了怔,心间仿佛涌起翻滚的浪,一刹那的失神间,冷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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