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听到自己的呼吸拉得细长,心跳声搏动如鼓。
良久,容卿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今日之事,事事出发朕的意料,卿等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不如你们说说各自的想法,看如何解决才好?”
下面的人一听,都互相看了一眼,事情发展成这样,还能怎么解决?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容卿似乎笑了一声,只是笑声微冷,“怎么?方才还吵得热闹,现在让你们说了,反倒没有人吭声了?这里也不是朝堂,说错了朕恕你们无罪,就各自说说吧。”
姚尚咬了咬牙,今日之事他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好好的女儿入宫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二女儿的婚事还不知道最后会落成什么样子,他要是再不争取点什么的话……
“皇上,”他上前一步,满脸委屈的说道:“臣教女无方,让小女犯下如此大错,失去了进宫侍候皇上的机会,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是,小女尚且年幼,对世道人心知之甚好,遭此大难也是她自己的命数,臣不敢请求其它,臣只想请皇上为小女作主,臣愿意自罚俸禄一年,以代其罪。”
秋阁老听到姚尚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请皇上给他的女儿作主?这不就是想着让秋府负责吗?他自己的女儿管教不好,做出如此下贱之事,能够怪得了谁?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恐怕早已经羞愤自尽或者被族人赐死了吧?
秋阁老的脑子飞转,本来这个女子是皇上先看上的,如今……若是秋府接了这烫手的山芋,什么时候皇上想起来都会觉得像是刺着一根刺,何况,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如何能够进秋府的门?
不管怎么说,这把姚家的女儿娶入秋府是万万不能的,他想到此处,向上叩拜道:“皇上,老朽以为,小孙与姚家小姐的事虽然是你情我愿,但是小孙做出如此没有分寸之事也是老朽教诲不够之故,老朽愿意带着小孙前往城郊寺庙中吃素一年,一年之内不让小孙出庙半步,若是做不到,老朽愿意在庙中了此残生!望皇上恩准。”
冷可情在心中抽了一口气,秋阁老下了好大的血本!他这样一说,之前姚尚的什么罚俸禄一年,基本上就是轻描淡写,跟挠痒痒差不多了。
姚尚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他心中的主意自然要把自己的女儿给送出去,入不了宫,现在能入秋府也是好的,总比此事传扬了出去,在家中无人问津的要好,到时候她自己的终身误了不说,自己的老脸也永远再在人前露出来了,可是听这秋阁老的意思,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啊……
说什么上山吃素一年,还一年不出庙,他秋晋杰不出庙,自己的女儿如何能够嫁出去?这不是明摆着躲了吗?
秋尚忠也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急忙上前一步,接口说道:“回皇上,臣有职务在身,无法随父上寺庙中,但是臣愿意每日抄写佛经,愿意把三年的俸禄捐给寺庙做香油钱,还请皇上成全!”
冷可情摇着扇子,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子二人,配合得极好,却是不提关于迎娶姚才锦的事,这便是他们秋府的态度了。
姚尚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只是他无法明说把自己的女儿硬塞给人家,又不甘心这样对秋府糊弄了过去,万般无奈之下嚎哭了一声,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鼻涕眼泪立即涌了出来,他“声泪俱下”的说道:“皇上,皇上!小女之事,还请皇上做主啊……她若是没有了清白,污了名声,这无异于是死路一条啊……”
秋家的人垂下眉目,心中暗恨,一双耳朵支着,听着容卿最终的决断。
容卿看了冷可情一眼,冷可情目光清亮,对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容卿回转头,看向姚才锦。
跪坐在那里的女子一言不发,满脸的泪痕,脸色苍白如蒙了一层残雪,原来精致的妆容被冲刷的不成样子,像是残雪下凋零落败的花瓣,不觉艳丽,只觉得满目苍夷。
她听到自己的父亲说“死路一条”的时候,呆滞的目光似乎动了动,刚好看到容卿看向冷可情的目光,她突然觉得,那目光非常的刺眼,像是锋利的剑刃,带着璀璨的光狠狠的割过来。
她突然间觉得,或许……自己今天的下场,从最初遇见冷可情的时候,从打定了主意要陷害她的时候便已然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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