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的心中微微一诧异,那缕思绪如同小小的石头,投掷到他的眼中,突然就乱了眼神,他竟然生出一丝恍惚,这个丫头……样貌明明和以前是一样的,只是,这神情……
从前的冷可情天真纯净,一双眼睛明亮,像没有被尘世染过的纯净雪山之水,很美,但是难免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而眼前的女子,眸子依旧明亮逼人,眼底却不再是空荡的水,而是映了它周围的一切,像是一拥温柔博大的手,揽了一切在眸中。
然而,温柔的只是表面,似漫过雪山顶的金光,看似温暖,却冷锐逼人。
他微微抽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突然一个转身,便褪去了全身稚嫩的羽毛,成了九天飞旋的凤。
冷可情慢慢直了腰身,她看着逆光而站的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她浅浅的一笑,双手微微提着裙子,行了个西式的礼,欠身说道:“见过司徒老师。”
司徒愣了愣,一个如惊雷般的想法横冲直撞的闯入了他的脑海,这个想法让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他居然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不过片刻,他慢慢走到院子中,拱了拱手说道:“该是司徒见过贵妃娘娘才是。”
“哪里,哪里,”冷可情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看这玉树临风的司徒,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转身看了看维多利亚,“准备两把椅子,沏两盏茶来。”
维多利亚福了福身,转身下去准备了。
司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冷可情,冷可情微扬着眉角,眼睛也打量着他,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唇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
“大好了?”司徒忽然轻声问道,这一句的语气平常,说得淡淡,仿佛真的就是在话家常一般。
“嗯。”冷可情点了点头,语气比他的还要淡静上几分,转头看到维多利亚摆上了茶,伸手让了让说道:“司徒老师,请喝茶。”
司徒一笑,也不再客套,掀袍子坐了,修长的手指端起青花瓷的茶盏,干净的指甲有贝壳一样的光泽。
很好看的一双手,冷可情在心中赞叹道,只是,她眼尖的发现在司徒的宽大袖袍微微一滑的瞬间,在他的手腕上,似乎有一道伤痕,而且,并不是新伤。
她不动声色的坐下,看着垂下眉目的司徒,一时间看不透他的来意,按照原来冷可情的记忆,他是她的老师,教她书法和画画,但是听冷肃提到的司徒,好像还会制香,也清楚的知道原来冷可情的喜好,更奇怪的是,容卿在提到司徒时的神情,还有那奇怪的语气,一直萦绕在冷可情的脑海。
茶香飘散,热气升腾,男子的侧脸线条精致,一双眉眼拢在热气里,更显得飘渺高远,如同站在云端,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会教冷可情那个呆呆的女孩子呢?
“味道如何?”冷可情问道。
“很好,”司徒的目光转过来,在冷可情的眉宇间似乎微微一凝,随即调开,“当初教你学茶道,你是死活不愿意的,后来也担心水太热会让你受伤,所以也便罢了。果然是贵人有福,如今你不用自己煮茶,也能喝到这样的好茶了。”
冷可情含笑看着自己端着茶杯的指尖,心中却在思付,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这语气这么怪?呃……这其中有隐情啊有隐情。
“老师博学多才,学生就算是穷尽一生之力,也不能学尽老师才能,哈哈。”冷可情摸不清头绪,还是说一些不偏不斜的客套规矩话比较好一些。
司徒抿了抿嘴唇,他转过了目光,长睫卷翘,不知道目光落在了何处,盯了片刻,慢慢的饮尽了茶杯里的茶,“那香还满意吗?”
他突然转了话题,冷可情微愣之后想到冷肃给她的那瓶香,点了点头,诚恳的赞道:“很好,还未曾谢过老师。”
“一瓶香而已,”司徒转过了头,眼睛里波光滟滟,像是载了三分春色,眸子微敛,变得有些细长,不复方才的冷漠,倒有几分迷离,“以前不知道给了你多少,也未曾见过你道谢。”
冷可情心中苦笑,越听越不对了,怎么觉得这个司徒……好像是对自己有意思似的?呃……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哪方面都是极其出色的,怎么会看上之前的那个呆呆的小丫头?
变态?特殊癖好?容卿有双重人格,这位有什么?哎呀……怎么一个个都不让自己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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