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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笑道,“老祖宗,我见今儿天气好,就把理姐儿也带来了。”
这个婴孩起名梁理,连她这一辈分的“锦”字都没有用。
老祖宗觉得崔氏这样真的不错了,态度也更加和颜悦色起来。笑道,“把理姐儿也放去炕上,咱们家一下子多了这么些孩子,真喜庆。”
秋姐儿半岁,诚哥儿和信哥儿还有几天满三个月,理姐儿一个多月。四个小奶娃排排躺在炕上,个个长得又白又胖,极是招人稀罕。连多日阴沉着脸的梁老国公,也有了笑脸。
钱亦绣也第一次看清楚了理姐儿。小奶娃长得还算清秀可爱,但像梁国公多些,没有梁锦昭和梁锦玉好看。
天色暗下来,男人们都下了衙。
梁锦昭向长辈们禀明,皇上已经封他为正二品的水军都督,兼舰业制造司监制,着他去泉州府,把东南一带海边延线属于不同卫军的水兵聚集起来,统一建立一支单独的水军。同时,又派了工部的一些官员和工匠随行,同那里的舰业制造司一起制造新式大型战舰。可能会封他爹梁国公为正三品的都督佥事,圣旨几天后就会下来。他们大概会在二月成行……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还是重用梁家的,派他们父子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梁锦昭还成了大乾朝第一个水军都督。梁国公虽然职位比现在降了两级,但那是实缺,比现在这个闲职有用的多。若做好了,皇上还会重新重用他。特别是现在,他远离京城,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忧的是,家里的两个男人又要出去奔前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特别是崔氏和钱亦绣,眼圈都红了。老祖宗也抹起了眼泪。
梁国公自是又劝解了一番,把先大家后小家的大道理说了一番。梁锦昭去老祖宗那里,低声劝解了一番。
饭后,梁锦昭让钱亦绣先回莲香院,他陪着崔氏一起去正院见他爹。
梁宜谦已经能走了,但他不好意思出门,臊得慌。
别人置外室,闹出来了,顶多是自家悄悄把女人弄回府里当姨娘。
他可倒好,弄了个外室,被老爹痛打一顿,还闹到了皇上那里。这还不算,自己那个外室竟然是另有目的,利用他为母报仇……
他的这张老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崔氏走后,他沉着脸走了出来,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走出卧房门。在卧房里的几天,也只有崔氏和秦姨娘,以及几个下人进去服侍他。
连氏还低头站在东侧屋里。自从她进府以后,只要不是吃饭、睡觉、或是被长辈叫去,从早到晚,她都会站在这里。
崔氏也只把她当成一个桌椅,视而不见。
连氏见梁国公出卧房了,赶紧过去跪下,泣道,“爷,是妾骗了你,辜负了爷的一片情谊。妾,实在是情非得已,妾没有别的路可走……”
说完,便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梁国公一看到连氏,脸就紫成了茄子,抬脚把她踢到地上。当他怒气冲冲过去抓起她胸口的衣裳,伸手要抽她的时候,看到她大眼睛里含着盈盈的泪水,眸子透过水帘望着他,满是惊恐。
当时,他就是被这双眸子迷住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哪里想到,她不止拥有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还掩藏着深沉的心机,利用了他和梁家,害他被世人齿笑……
他堂堂卫国公,从来不缺女人,却被这个妇人骗了。
连氏的眼泪流了出来,轻声哭道,“爷,对不起,对不起,妾罪该万死,妾辜负了爷。爷要打要杀,妾不敢有任何怨言。”说完,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梁国公大手一挥,在快要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又硬生生停下来。
从小打大,他还没过女人。他难道真是如此不堪,已经沦落到打女人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他松开手,站起身,掏出绫帕擦了擦手,冷声说道,“我梁宜谦再不谌,也不会打女人。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连氏又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哭道,“爷,妾虽然利用了爷,但妾是真心仰慕爷的,真的……”
梁国公一脚把她蹬出去,又冷冷说了一声,“滚!”然后,丢掉绫帕,转身回了卧房。
连氏跪爬在地上痛哭着,一直在厅屋门口的秦姨娘走了进来,把连姨娘扶起来说道,“连妹妹,爷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就先回去吧,别惹爷的厌烦。”又低声道,“等爷的气消了,再来请罪。”
连姨娘哭着弯腰把梁国公的绫帕捡起来,捂着脸出了门。
等连姨娘走了,秦姨娘用帕子捂着嘴无声地笑了笑,转身把食盒拎进卧房。秦姨娘刚进去不久,就听到卧房里传来砸碗碟的声音,接着秦姨娘红着眼圈跑了出来。
黄嬷嬷又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领着丫头进去收拾房间了。
当崔氏和梁锦昭回来的时候,黄嬷嬷低声禀报道,“大夫人,国公爷刚生了气,现在还没吃饭。【愛↑去△小↓說△網w qu 】”
梁锦昭道,“让小厨房准备几个下酒菜,我要和我爹小酌几杯。”
崔氏点点头,吩咐下人道,“去吧。”
梁锦昭一个人去了东侧屋,他没有进卧房,而是站在卧房门口说道,“爹,封儿子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圣上说,还会给爹一个正三品的水军都督佥事的职位,圣旨过几天就下。一切准备妥当,咱们二月份就能成行。老祖宗和爷爷都说,爹的机会难得,若把握好了,定能重新被圣上启用……爹,上阵父子兵,咱们一定会建立出一支史上最强的水军来。”
梁锦昭的语声一落,梁国公便从卧房走了出来。
他阴沉着脸在梁锦昭的身前站定,甩开巴掌就向儿子的头上招呼。嘴上还骂道,“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告老子的状,气死我了。”
崔氏在厅房听到动静,吓得跑了进去,哭道,“老爷,求你,快别打儿子了。这马上要过年了,儿子脸上有伤,怎么出去见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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