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话。
“你的意思,说我阴损喽?”陶因泽问。
“不敢。”静漪立即站了起来,“姑奶奶,草珠是我屋里的人。出了这样的丑事,是我失察。虽说这种事,哪个宅门里难免,可毕竟不好看、也不好听。没约束好下人,我固然没脸。真要传出去,陶家声誉也受损。姑奶奶没交到母亲和老太太那里,而是把我和大嫂叫了来商议,自然也是给我留点脸面的意思。要是此事能悄悄解决不是更好?姑奶奶,您看呢?”
陶因泽那水烟自然是抽着的。静漪只见她微微合了眼。她年事已高,瘦小枯干,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简直显得微不足道,可是再睁开眼,目光更锐利起来,直瞅着静漪。
静漪站着不动,跪在她脚边的草珠更像是在等着宣判的囚徒。
“这事儿本不该我管。只是我撞上了,也不能不过问。既是七少奶奶你事先知道……这我倒没料到。事先知道就该早早解决,方不致出乖露丑。不过你有主意,也好。人你先带走,怎么处置的,过后你亲自同你们母亲交待——这事儿绕不过去,别打马虎眼。”陶因泽说完,挥手。
“多谢姑奶奶。”静漪说。
符黎贞也站了起来。
“大少奶奶也一起去吧。难为你跟着跑一趟。”陶因泽望着符黎贞,倒微笑了。
“这有什么,本是我分内该管的事。”符黎贞也微笑。
不等她们走,陶因泽已经起身,一甩袍袖进内房去了。行动间身体灵活的又不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妇人了。
符黎贞一转身,就见静漪已经叫了秋薇进来搀起草珠。她走出房门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七妹真是心善。”
静漪请她走在前头。
符黎贞说:“那我不耽误七妹。只是七妹心里有数才好。陶家处置这样的事,可从来不留情面。”
静漪听着,看了眼面如死灰的草珠,说:“谢谢大嫂提醒。我会斟酌。有拿捏不准的地方,还请大嫂指点一二。”
符黎贞微笑道:“七妹这么聪明,哪还用我指点?”她说着也看了草珠一眼,“趟上这么个主子,是你的福分。但愿你惜福,乖乖听了话才好。”
符黎贞先离开了,静漪回头看看草珠。
“少奶奶……”草珠哽咽。
静漪说:“回去说。”
她说着,示意秋薇搀好了草珠,一同离开了萝蕤堂。
她们只是不知道,萝蕤堂内房,陶因泽刚进房门,坐在里面打牌的陶因润姐妹和两位老姨奶奶便看向她。
陶因泽说:“老七媳妇把人带回去,说要自己审。”
陶因润立即一拍手掌,伸着手对其他几位说:“给钱!”
陶因清笑着说:“咦,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输?老七媳妇不过才刚把人带走罢了。”一行说,还是从面前的一堆银元里抓了把数数放到姐姐手上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陶因泽脸上依旧是不痛快的。
“我们在打赌,看老七媳妇会不会把事情揽上身。我说会,四妹妹和二姨太、三姨太说不会。你们看,我料的如何?”陶因润笑道,“这事儿换了大少奶奶,你们倒贴我钱,我也不来打赌。”
“大少奶奶么。”老姨太太苏秀芬含笑摸着骨牌,一句话说的暧昧不明。
几个人同时笑起来,陶因润丁零当啷地数着钱,一把丢进钱袋子里,伸手叫宋妈过来,说:“拿着,让人去八喜斋叫两桌席面、打两坛酒。回头都送到老太太那里去,咱们晚上过去那儿吃饭。然后……瞧热闹。”
宋妈答应着去了。
陶因泽喷着烟,其他人都笑了,独她没笑。陶因润看着大姐这样,微笑道:“大姐又在想什么?推一把就推一把,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儿咱们这是撞破了,不撞破了,指不定哪天也得爆出来,恐怕爆的动静更大,难不成热闹就不看了?”
“心慈手软。”陶因泽突然冒出四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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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已经升格成为母亲、即将升格成为母亲的姐妹们节日快乐。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