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混乱,大大牵制了太后的精力。
但是太后毕竟是镇国强者,反而从中嗅到了一些危险地气息。于是这几天,不断有强修从各种渠道进入京师。
普通百姓感觉不到什么,但是京师的那些权贵们都察觉到了:这是将有巨变的征兆啊!
于是一些古老的勋贵为了不被这个巨大的漩涡牵扯进去,纷纷借口“游历”“狩猎”“探亲”等各种名目离开了京师,远远地躲了出去。
茅正道和烈北涛上一次被宋征放了鸽子,随后又约了宋征两次,宋征却无暇顾及他们,他们也猜到宋征一定是在布置着什么。
两人商议了一下,各自回家一趟。
烈北涛的父兄很简单,父子三人围着炉子喝着苦淡的老茶,父亲开口道:“你们兄弟俩收拾一下,今天就动身吧,去冀州咱们家的庄子,那里的骑兽驯化正好出了些问题,虽然都是不值钱的普通骑兽,但也不能不闻不问。”
“父亲。”烈北涛不想走:“整个京师都认定了咱们家是指挥使的人……”
烈父摆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为父岂能不知?可是咱们家留下来又能如何?这是大决战!”他用力敲了敲桌子,语气强调:“三方势力都有镇国强者,这是一场洪武天朝最近几千年都不曾有过的可怕大战!
家里这点力量,投入进去有什么用处?恐怕是滴水入海、粒砂归丘,连冲锋陷阵的资格都没有。”
他又苦笑一下:“况且咱们家这点力量,你我父子还无法完全掌控。所以……你们走吧,为父留下表明态度就足够了。”
大哥在这些事情上没什么主见,父亲在的时候就听父亲的,将来父亲不在了,估计就听二弟的。
但烈北涛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觉得……宋大人胜算不大吗,所以将我和大哥支出去?”
烈父摇头:“这等大战,谁有必胜的把握?太后没有、黄远河没有,宋征一样也不会有。”
……
“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茅长祖这一次和儿子坐在了一起,但担忧深重。
茅正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儿子无可选择,父亲大人还请早作决断。”
茅长祖举棋不定,他这个时候很想找个人问问意见,以前这个人就是长孙节,但是前两次的事情之后,他无法再相信对方了。
而现在让他自己来做决定,开国侯庞大的关系网,从各个层面传来的消息极为驳杂,要筛选出有用的,排除掉干扰的,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选择。
“罢了,为父明日就带着人出京。”他这是打算谁也不支持,和大多数人一样躲出去了。茅正道淡淡道:“父亲大人还是不看好宋征?”
茅长祖摇了摇头,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儿子。
茅正道起身离去:“父亲大人放心吧,有我在宋大人赢了,绝不会损害我茅家的利益。”
茅长祖心中愧疚油然而生,一时间有些冲动,想要支持儿子一次。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目送儿子失望而去。
“唉……”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稳妥的决定,却忘了那些权贵以往是支持太后和黄远河的,现在躲出京师表示中立,已经是向宋征靠近了一步。
但是他仍旧是这种姿态,不看好宋征的态度十分明显。
……
长孙节这会儿其实很害怕茅长祖再来找自己了——他被宋征接连几次搞的没信心了,要是茅长祖再来询问他的意见,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这位老朋友说。
但是茅长祖没来,长孙蒙来了。
“父亲,如今的形式孩儿实在看不透彻,请父亲教我。”他是真心求教,父亲自幼在他心中建立起了洞悉先机、算无不中的高大形象,之前的两次失误,对这个根深蒂固的形象没有什么影响,长孙蒙是真的看不透彻,所以希望父亲能够为自己指点迷津。
长孙节沉吟起来,长孙蒙竖起了耳朵,等待聆听父亲的教诲。
“宋征出人意料……”好半天,长孙节终于憋出来了一句,长孙蒙还等着他的下文呢,长孙节叹息道:“明日我们出城吧。”
长孙蒙怔了一下:“父亲说什么?”
长孙节看着儿子,终于还是说道:“为父也看不到清了,我们开国侯世家,又不敢将重注压在宋征身上,除了躲出去,还能有什么选择?”
“这……”长孙蒙有些难以接受,竟然有父亲都看不清的形势?
长孙节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身影落寞萧索,或许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贵为开国侯家主,于修士而言人过中年,在政坛上却一事无成究竟是为什么了。
趋吉避祸乃是人之常情,与家族而言,也是平水行舟稳妥不过。但于个人而言,失了担当,不会有人希望有他这样一位盟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