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才瞧见一个脑袋包着纱布的大汉走进监控室,吴达明也懒得废话,指着监控的一台台荧幕,沉声道:“瞧仔细了,这伙人里面,有没有当天出手动你的?”
劈狗瞪大双眼,足足过了好半晌,才斩钉截铁道:“老板,没有。”
“你肯定?”
吴达明微微皱眉,这两天一股子晦气,不得不让他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过瞧着劈狗很肯定的神sè,顿时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滚出去,立马滚!”
劈狗耸着头,连滚带爬就逃之夭夭,过了好半晌,吴达明才深吸一口气,脸sè沉得可怕,配上脸庞那条让人心惊肉跳的刀疤,大半夜准能吓死一屋子人。
先是一屁股坐在监控室的沙发上,这才揉了揉眼,冷声道:“希望是我多心了,否则,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将事情闹大!”
想法是好的,可是,以叶钧等人的布局,吴达明真能稳坐钓鱼台?
对于这种问题,至少包厢内的梁家兄弟不信,王炳阳不信,阿牛跟阿辉也不信,就连对叶钧还一知半解的侯晓杰,同样不信!
因为,将吴达明逼到这田地,在叶钧等人的布局中,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阿明,怎么回事?”
下午三点左右,风尘仆仆赶来的吴达央先是从服务生嘴中打听到一些模棱两可的经过,就对到地下赌场招呼这群二世祖缺了兴致。同时,带着一股厚重的疑惑,推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似乎也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负责守门的保镖均是躬着身,将吴达央请进最里面的仪器室。
若有所思瞥了眼监控屏幕上的场面,吴达央这才将目光落在yù言又止的吴达明身上,平静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吴达明脸上的委屈不言而喻,凭着吴达央老辣的目光,自然猜到这同胞手足定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听到亲哥哥问起,吴达明也不隐瞒,将先前发生的经过和盘托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吴达央脸上的青筋直冒,还没等过程说完,就挥手道:“够了!别说了!”
吴达央冷冷盯着监控屏幕中这群二世祖的身影,同时脑海中不断搜索着是否有似曾相识的重叠,半晌,长叹一口气,冷声道:“看样子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唆使,才胆敢跑到咱们场子闹事。不过,这口气,咱们得忍着,来者不善,千万别自乱阵脚,那躲在暗处使坏的敌人,八成就想坐等看咱们的笑话。”
“知道了。”
吴达明忙点着头,尽管一肚子委屈,但也清楚这伙二世祖不能得罪,否则,甭说这家苦心经营多年的赌场,就说这家挂羊头卖狗肉的酒店,也得被军政双方联手取缔!这险不能冒,在大是大非面前,纵然是火气最爆的吴达明,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怨气。
“哼!什么好心情都没了,赶明儿送走这群瘟神,咱们再从长计议!记住,从现在开始,直到这群小兔崽子离开前,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吩咐好下面人,千万别给他们发难的借口!”
撂下一句话,吴达央就气冲冲推开门,正准备离去,吴达明忽然喊了声:“哥,等等。”
“什么事?”
“这钱…”
吴达明的话有些迟疑,虽说打开门做生意,但现在是钱往外不要命的送,他不仅心疼,还肉疼,瞧着这群二世祖桌台上越积越高的筹码,吴达明就感觉自己家开的银行正被抢匪搜刮搬运。
“阿明,记住,钱这东西,永远赚不完,咱们权当散财消灾。”
瞧着吴达明脸sè愈发苦涩,这位城建局一把手的中年人,只是清了清嗓子,眼珠子就仿佛猎食中的鹰眼一般,冷声道:“再者,我的钱,可不好拿,就算真能拿走,有没有这福分享受,还得看天意。”
“哥,难道你想…”
“嘘…”
吴达央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瞧着监控屏幕上赌得正欢的陈胜斌等人,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没那么傻,这群人前脚离开这店,后脚就给人杀了,不还全部怀疑到咱们头上?他们容易对付,但他们身后的老家伙却很难侍候。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他们车牌记下,等风声过了,咱们损失的,就一笔笔弄回来!”
“恩,我知道了。”
吴达明同样满脸yīn沉的望着监控屏幕,好半晌,嘴角悬起一抹森寒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就先让你们享享清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等你们清楚咱们吴家原本的底细,就知道,光凭一群省级干部,咱们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某座cāo场内,三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满脸惬意踏着草皮散步,走在最前头的,正是高长河,此刻脸sè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道:“这么说,那小子要动手了?”
“首长,根据现场勘探,今夜动手的几率很大。”
听着这士官的汇报,高长河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若有所思,既而平静道:“很好,你现在立刻着手,点齐人马后,埋伏在吴氏各个非法经营的场所外面。”
“首长,这些事,是不是应该由jǐng方出面,会更好些?”
这士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干政的罪名可大可小,但倘若处理不好,就很难收拾残局。
不过高长河却不以为然,自信满满道:“那小子肯定已经跟jǐng方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默契,除非,是我真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