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屠刀,不但刘虞没有那个实力,而且刘虞乃是深受儒家学说熏陶的文人,不但深信‘兵者不祥也,圣人非不得已而为之’的教诲,而且始终认为我大汉实在没有必要和这些蛮夷民族斤斤计较。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要对付刘虞。”
高顺笑道:“刘虞是谦谦君子嘛!讲究的是以德服人。”
太史慈冷哼道:“跟外族人讲道理?实在是对牛弹琴,他们知道‘德’为何物?”
高顺摇头道:“主上这话说得有欠妥当,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明明在说天下万事万物都在五德之内。”
太史慈没有想到,高顺这不大看书的武夫居然会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得有点发愣,同时心中欢喜:若是连高顺都对新“五德终始说”留上了心,那自己的学说可以说是彻底的影响了这个时代。
高顺见太史慈没有出声,便继续说了下去道:“按照主上学说的解释,刘虞乃是火德之人,而外族蛮夷逐草而居,当属于木德之人,由此可知,刘虞这般作也并非没有道理。”
太史慈闻言,面色凝重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居然可以反过头来为刘虞的行为作辩解,这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而高顺的话也提醒了太史慈早就应该注意的事情:那即是说新“五德终始说”虽然完美,但是却是以种谁都可以利用的学说,新“五德终始说”虽然为自己找到了称帝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却同样适用于有志于天下的人。
新“五德终始说”虽然使得大汉皇室的尊严荡然无存,但却也使得天下大乱起来,现在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将来不能给一个强大的未来,那自己便是埋下战乱的千古罪人。
新“五德终始说”使得所有世家大族全部肆无忌惮起来,将来若是自己失败,那还是小事,可是天下的世家大族都拿新“五德终始说”做争霸天下的借口,说自己是配五德的君子,进而导致比历史上的三国魏晋南北朝更加混乱的局面,那自己就是最莫大焉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点在袁术称帝,说自己是配五德的君子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到的。
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太史慈随口对高顺说道:“那怎么相同?虽然外族人的木德,受制于我大汉火德,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不除根,我大汉的边疆哪有真正的宁日?”
高顺身躯一震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主上这句话说得极有道理!日后我便用这句话来回答那些不支持主上征讨外族的书呆子!哼,主上说得对,单单*火德怎可能还我大汉边疆的太平?还是看我们这些金德之人为主上斩草除根!”
太史慈却在苦笑:这个新“五德终始说”越来越夸张了,自己只不过引用了一句诗歌、一个成语,怎么也符合“五德终始”来?
太史慈在那里苦笑,高顺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对太史慈兴奋道:“属下懂了,原来五德终始仅仅是一种常态,但是到了具体的环境还要因敌制宜。所谓相生相克,千变万化,就是这个道理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想起一事,笑道:“还记得当年在洛阳,幼安兄第一次提出新‘五德终始说’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个道理,他说都说水火不相容,但是若有金德辅助,那就是蒸蒸日上。”
高顺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幼安先生的比喻很生动,说火德操纵金德可以使得水德得到壮大,就好像在火堆上架起一个铁锅烧水一般。”
太史慈笑道:“所以说五德乃是平等的,只有分工不同,地位不同,但是却并不分贵贱,只要方法得当,那就是一荣俱荣,若是彼此视对方为仇敌,那就是一损俱损。故此上天有好生之德是次要的,关键在于我们这些在五德之之内的人怎么作。”
高顺笑道:“这个我知道,这就是主上在青州五德院的课本中提倡的‘双赢’的理论。主上之才,当世无双。”
太史慈心叫惭愧,叹了口气道:“其实新‘五德终始说’也不过是一种理论而已,若是没有实用价值,早晚会消亡的,最怕的就是被人歪曲。”
高顺点了点头道:“就像主上所说,将来我们若是对付刘虞的话,人家一定会拿我们的新‘五德终始说’反驳我们的,不过幸好主上点醒,才令属下恍然大悟,看来对着这些草原民族就应该把他们赶出草原,让他们没有放马牧羊的地方。不过这草原无边无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可大获全胜。”
太史慈沉声道:“这些事情我们先不说,但我已经决定在子龙回来后便让他来主持对外族的讨伐战争,那将是一段十分漫长的岁月。而且单*出动军队的方法是不够的,我们还要向北方移民,这才是彻底的解决办法。”
高顺一愕,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意义……
太史慈又转过头来,看向大海的方向,沉声道:“还是那句话,五德终始没有错误,但是不要把敌人也放到我大汉的五德终始之中才是,就好像草原民族虽然属于木德我们尚要斩草除根一般,我们莫要让那大海上的敌人乘着汹涌的波涛而来,用滔天的洪水灭了我大汉的火德!”
高顺皱着眉头疑问道:“大海上的敌人???”
他当然不知道太史慈指的是后世西方殖民者的侵入。他更不知道就因为今天两个人的谈话,让太史慈下定决心今趟回去后要大力发展水军。
高顺凝神想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他和太史慈相处这么多年,早知道自己的这位主上每多惊人之语,常常令人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在青州,只有管宁和郭嘉等数人能够听明白太史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