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被带到距离新绛城不远的地方,那里一片密林,灾民林的旁边则是一处山谷,七拐八拐进了山谷,王邑只感到眼前豁然开朗,这才发现这山谷中乃是一片大营。只看规模就可知道人数绝对不在三万人以下。
原来这才是青州军的主力!
可是既然这里是青州军的主力,那么在新绛城北面与卫固等人作战的青州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卫固等人夸大其词?
正想着,王邑听见于禁对他说道:“王邑大人,请下马。”
王邑呆呆的点了点头,心乱如麻下便随于禁进到大营之中。
来到中军大帐,于禁向那门口的卫兵一点头,那卫兵便挑起门帘,让于禁和王邑进去。
王邑见到这一幕大感奇怪,因为那卫兵见到与禁之后,虽然尊敬,但并非是对军中最高统帅的样子。
正在思考,王邑和于禁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内。
出乎王邑意料之外的事情是,这大帐中的主帅的帅位上正坐着一人。
这人年纪不大,面目英俊,两道剑眉斜插入云鬓,身材很高,那体内似乎充满了慑人的爆炸力。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大概就是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王者之气,有如实质,传荡在这中军大帐的每一寸空间,那绝非是错觉,而是在这年轻人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的。
这人会是谁?怎么敢坐在于禁这青州军主帅的帅位上?
在这年轻人的身边恭恭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个子极高虎背熊腰的汉子,算不上英俊,但是却是浓眉大眼,身上流露出一种猛虎一般的气息,十分惊人,虽在和坐在帅位上的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有点小巫见大巫了,但是绝对是个绝世悍将。
这青州军的战将一个比一个惊人。
正在发愣时,却见那年轻人抬起头来,淡然地看了王邑一眼,王邑却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对方看透,心中更兴不起半点和对方做对的念头。
却见这年轻人对于禁道:“文则,你把王匡将军的哪位将军请来了?“
文则?王邑更加发愣了,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居然会和于禁这种语气说话,太不可思议了。
放眼青州,在青州能用这种语气和于禁说话的人大概只有太史慈、管宁、郭嘉等数人了,那么眼前的这人到底是谁呢?
“主上,”于禁恭恭敬敬道:“此人乃是王匡大军中的王邑先生。”
主上?那岂非就是青州战神太史慈?
王邑只感到自己的头脑开始轰鸣,天啊,太史慈!这怎么可能呢?袁绍的外甥高干不是说太史慈现在正被困在冀州被人追杀吗?袁绍还派出了袁氏家族的第一高手袁敏去参与追杀吗?
王邑眼前的人正是太史慈,而在太史慈身边的人当然是不世战将许褚。
一时间,王邑心乱如麻,太史慈居然在这里,那岂非是说太史慈早已经骗尽了天下所有人?
那袁绍,那袁术,那刘表,那王允……包括王匡,天啊,这个太史慈到底想要干什么?王邑根本就想不出来自己看到的这个真相背后的图谋到底有多大。
看来自己这一回是死定了,谁都知道出身寒门的太史慈对世家大族没有好感,在青州、冀州、兖州三州,凡是反对太史慈的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即便是安分守己和太史慈全力合作的人也是一样。
听说对太史慈有求必应的甄氏家族被太史慈没收了土地,剥夺了族兵,境遇非常的凄惨,冀州第一豪门甄氏家族尚且是如此命运,更何况自己了?
自己死了不要紧,就怕太史慈不放过自己的家族。
王邑想到这里双股战战,有一点站不住了。
太史慈闻听眼前的人乃是王邑,不由得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笑道:“原来乃是王氏家族的家主王邑先生,青州太史慈有失远迎了。”
王邑一愣,旋即勉强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太史慈何等精明?这些年跟世家大族打交道的时候非常多,当然非常明白王邑现在的心态,微微一笑,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坐吧,我们谈谈。”
王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可只牺牲自己一个人而保全自己的家族。
太史慈却对于禁道:“文则忙了这半天,想是饿了,正好我和仲康也没有吃饭,一起来吧。”
于禁这才觉得肚饿,肚子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欣然点头,坐在王邑的边上。
许褚一听说有吃的,早就是满口垂涎,更超过三尺,手舞足蹈的坐在了太史慈的下手的第一张桌几上。
太史慈则招呼人吩咐上菜。
不一会儿,火头军端上了飘香四溢的美食。
王邑心中大讶,没有想到在军队中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做出这么精美的菜食来,若是在往日,他定要赞美一番,然后大快朵颐,享受一下天下闻名的青州美食,可惜现在王邑却没有了这种心情。
许褚则是恰恰相反,这些饭菜才一端上来,便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王邑才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只感觉味同嚼蜡。
正在细嚼慢咽的太史慈和于禁见状相视一笑。
太史慈也放下了筷子,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难道饭菜不可口吗?”
王邑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计较,最后把心一横,看向太史慈,才待说话,却看见太史慈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有些底气不足道:“太史慈将军,事到如今,我王邑只图一死,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太史慈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王氏家族……”
谁知道却见到太史慈在摇头叹气,心中不由得一沉,几乎绝望,但仍不放弃最后的希望道:“太史慈将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可保留我王氏家族的话,那我保证王氏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史慈一摆手笑道:“没想到王邑先生是这么想的,原本我的意见是连通王邑先生在内统统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