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们安享荣华富贵和把持地位权势上的既得利益,为是为了维系长久一贯花团锦簇的的虚浮假象,他们就必须合力驱逐和排斥极少数那些,敢于说直言不讳时弊而有所改变和触动的有识之士。”
“长久以往,朝堂之中自然剩下的不是唯唯诺诺或是庸碌无能的素餐尸位之辈,便就是残横己欲的奸猾巨蠹。等到真正积弊山崩而再也无法遮掩和文过饰非,天下皆反而奔杀京畿的累如危卵之际,却也也找不到可以为之块然奔走报效的忠良义士。”
“因为此辈不是已经被迫害致死或是远远流放在外,便就是对朝廷依然心灰意冷或是深恶痛绝,乃至就此走上了反抗朝廷而另起炉灶的道路?旧朝之患,自然也是我督府新政之警。而这一切的根源和因由,却又可以上溯到贞元年间的牛李党争。。。。。”
“话说起来,难道牛僧孺不是当世名臣吗?,李德裕难道不谛为救时宰相么?然而,站在他们的背后的却是各自所属的庞大官僚集团和既得利益阶层。此二公者也不过是被推在前台上,试图仰仗皇权以为党同伐异的张目和发力而已。。。”
“因此,就算他们有传统士人的良心,也有经纬天下的抱负和才德,但是也不免为身后的大势所裹挟,而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面目全非起来。。而没有下限和底线的党争,很快就让原本任何事物都变成了非此即彼的对立两面。。”
“在这种情况下,身边皆是以私害公,结党搏奕之徒;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抱负与志向,再好的良法善政和革弊求新手段,最终也难逃沦为党争之器的命运;既然你赞成的必然是我反对的,那就自然没有长久国政方针和稳定的执行手段。”
“当国家大事变成了纠缠世代不休的私人恩怨。那就算于朝廷有再大的好处,再多的利益和方便,终究也难逃半途而废、无功而返之厄,乃至因为实行不当和缺乏监督,另官吏各逞私欲而变成残民害民的恶政弊端。。。”
“争到后来朝野皆是技穷力尽了,就各自内引宦臣,外借藩镇以为援力,继续我进彼退的撕扯不休。。是以宣宗之后,牛李党争虽亡,然阉竖、藩镇之祸却是联结愈重。。。。。大唐药丸,亡之不谛;”
“因此,就算世上没有黄王,也会有诸多洪王、吕王、白王、庆王相继而起,为开一时天下大势之先驱,犹隋末之世。。而我太平军能够于草贼诸端林立之间应时而起,而据有近半天下之势,靠的是什么?也不过是求是亲民,兴业广教而已!”
“求是者,便是从不文过饰非,只问曲直;是以上情下达而政通人和。亲民者,则是倡导官属将吏上下一体,亲身劳作而体察疾苦繁巨,自百姓中来,亦自百姓中去;是以不为奸邪私欲所蒙蔽而得道从众。。。”
“当然了,此间的可亲之民,既并非那些曲断乡里的豪姓缙绅,也不是把持乡土物议的郡望世族,而是世间那些千千万万宛如蝼蚁一般鞠身田稼,交税纳粮奉献骨血子弟以为驱役的小民黎庶。也唯有此辈才是我太平督府需要善待和亲重、呵护的长久根基。。”
“兴业者,则惟以生民之本,兴广良法,工善器物,则出产亦丰、水旱均饶而不患乱年。将吏官民百姓皆为足食,安居乐业是为太平大业之生聚兴启。。”
“广教者,不专诗赋文章经义判词,而光大以农事、匠作、货殖与通海、医理与机关、营造等务实之学,辅佐兴促民生而广百业。正所谓是有教无类,到因材施教,令治下人人多有开智而明礼生义;令学问不再为家门出身所独专,文教义理也不再为高门显第所垄断。。”
说到这里,周淮安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汤重重道:
“故而,我太平军承继的,可不是周虽旧邦的代商维新之道;也不是晋隋的依靠世家高阀,而凌夺孤寡的篡国改元;而是: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更是自陈胜吴广以降世世代代打翻腐朽天下,而令将相王侯宁有种的救亡求存之道。。”
“这就是太平新朝的‘国是’所在了,经由王上口中正式宣称出来,依旧是那么振耳发聩啊!。。”
居于人群边缘的皮日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陆龟蒙等人道:
“为天地立心,”
这时候,突然就有人顺势喊了出来: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无论是会堂中的诸多生员与师长教员,还是临时前来旁听的督府臣属和军中将领,乃至是特许在场观摩的刘允章、高茂卿、沈云翔、沈斌、等旧朝降官,都仿若是这种集体的点燃的狂热气氛所感染,而在霎那间声嘶力竭的汇聚成了一片山摇地动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