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编练出来人马,去和那些淮西贼玩什么冰面竞逐的。
隔着冰面上拉开足够的距离拿火器去欺负对方,形成敌方只能一味挨打的局面难道不美么?想到这里,他再度对着身边下令道:“把剩下的火器都给打出去把,反正这一轮没打掉,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随着他的令下,几面小旗再度给高高的挥动而过;然后,从岸边的多处雪穴窝子理,相继升腾而其许多道有些显眼和刺鼻的火光和烟柱,又带着微微盘旋和曲折的轨迹,争先恐后的缓缓抛洒在了那些人马四散的冰面之上。
然而这一次的杀伤效果就有些为尽人意了,大多数都在风雪当中准头相继偏移的落了个空;而在处处狼藉的冰面上炸开一蓬蓬的烟云,或是脆裂成一股股迸溅流淌的火焰处处。可以说,除了少数受伤之后实在躲闪不及的倒霉蛋之外,几乎没能造成什么像样的伤亡。
然而下一刻骤变徒生,随着细细迸溅而出的水线和水汽,霎那间裂纹遍布的整块冰面,就在不断蔓延开来的蛛网般脆响声中大片大片的碎裂开来;又在各种嘶喊怒号的奔走逃亡、激荡而起的水花荡漾和雪舞滚卷当中,崩解离析成更多更细碎的小块;而后将那些逃离不及的人和马匹、物件一起,尽数沉坠、吞吐在了冰冷刺骨的黑色河水当中。
一时间,到处都是仿若滚沸河水当中的马嘶人鸣和浪花激扬、碎冰翻卷,就像是在整块冻结起来的淮水当中,凭空烧开了一口沸水的大锅似的。。。。当升起渐高的初阳终于刺破了铅块一般厚重的阴郁云层,而将一缕缕金光投映在慢慢恢复平静的水面上。
已经停止坍陷成不规整同心圆的偌大河面上,就只剩下轻轻余波荡漾着重新凝结起来的浅浅一层冰凌和横七竖八的冰块当中,各种保持着被溺死和冻死之前最后一刻姿态和表情,而呈现出千奇百怪形装的青白色人马尸体。
而在对岸,只有一小群满身湿漉漉而手脚血迹斑斑的幸存者,得以在脚下冰裂之后踏上了齐膝深的浅滩当中,又手脚抵骈的爬上了乱石林立的堤岸。再度大难不死而劫后余生的刘汉宏,亦是在惊惧与寒冷的作用下浑身颤抖着,几乎都要站不起来了。
“走。。走。。嘅走。。。”
这是他满嘴流血又被冻结起来之后,唯一能够发出的声音。而之前尚且赖以为复起的千八申光子弟,也就剩下他身后这丢盔弃甲,坐骑和兵器不全的数十人了。他甚至不敢多做停留和多说些什么,以免这些仅存的亲卫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随即,他就被搀扶上了硕果仅存的最后几匹坐骑当中,最为完好的一匹;然后毫不犹豫拔刀捅死剩下那些,已经被冰凌和割伤了脚踝而无法走远的战马,不顾生腥味就着新鲜的热血相继痛饮一番,让身体重新暖和起来之后,才继续踏上了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
然而,正当刘汉宏一行人等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满眼素白的林子当中尚未没走多久;却又几乎是迎面撞上了一处刚刚熄灭了篝火,而余烬袅袅的林中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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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楚州山阳城外,作为牵制性偏师的温州主簿孔利落,也在气急败坏的大声叫喊着:
“扑你老母的龟儿子,不要跑,老子还没报仇呢!”
然而,得到了广陵易手的消息而下定决心,突然四门皆开分头突围的蔡州军,显然也不是他手下这些人马可以完全封堵的住。他也只能一边叫骂着一边亲自引兵迎上自己最接近的一路人马,全力以赴的拦截和包抄住这一支敌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