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刚刚抵达江陵城中的张成式等人,就体会到了作为那位太平军大都督的接待使者水汪涵,所发出那番感叹的“张氏百年富贵可期”“见证新的外戚家族崛起过程”的种种言下之意了。
因为他们恍然如梦的发现自己原本还只是没命奔逃丧家犬一般的境况,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变得大为好转起来了。仅仅因为当年进京的归义军之主议潮公竟然有一位小女,不幸又是幸运的流落到了南方,躲过了京中的灾劫连绵,又因缘际会为太平军首脑所纳而刚巧怀上了身孕。
所以连带他们这些勉强算得上点关系的“娘家人”,都一下子莫名的水涨船高起来了。不但被安置到了相应的精致馆舍当中,还有人专门过问起居饮食用度。然后各种尝试结交和探访的拜帖,也是相继接踵而来让人应接不暇。
当然了,在经过这一路上的见闻之后,张成式也觉得这些太平贼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是普通的贼寇了,而是最少堪比淮南或是河朔三镇一般的强藩和大镇才是。所以他对于接受相应提供的庇护和好意,也并没有太多的排斥和抗拒之意了。
于是,就在张成式等人应邀观看了“全会”的几次马球、斗球比赛,又被安排着参观了一轮设立在汉水上的诸多工场之后,那位太平军之主也终于想起来了他们这些人等,而专程派人过来给了他们两个安排上的选择。
第一个是接受一笔馈赠的别业以为供养,就此做个寓居江陵优养无虞自由自在的富家翁。第二个是给他们各自找些事情来做;比如节帅(张淮深)家的小郎君,安排前往讲习所进修和学习诗词文学才艺等,而张成式等人则受聘成为教练官,以传授教导颇具西北风格的马步战法。。。。
因此仅仅在稍加思量之后,张成式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面一个建议。毕竟,他还指望着保护下淮准公的血脉之余,有朝一日还能够重新找上索勋那个狗贼,为节帅满门报仇雪恨呢。而来自那位大都督的建议,则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可以借助的机会和可能;哪怕这是一个相当渺茫的希望,却也是他执着于后半生的唯一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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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陵城中正在如火如荼举办全民运动会的各种新闻,已然被这么一个督府后宅有孕的突发消息,给彻底压过了风头而成为街头巷尾和各种文抄之上,最为热门和津津乐道话题的同时。淮南境内亦是战端滚滚而一触即发。
沿着庐州(今安徽合肥)与寿州(今安徽寿县)之间的大别山南脉——天柱山下,鱼俪而行的一队紧接一队的大军阵列当中,个头不高却骑着一匹高头大灰马的钱具美,亦是全身披挂威风凛然的行进期间。望着眼前军容鼎盛的此情此景,他当然自有相应感慨依然了。
虽然说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给他后续肃清地方的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和手尾;最要紧的时候就连“三支队”和一些负责支援的打击队士卒,都难免被在无可避免的接触当中,给染上相应的症状而躺下来了好些人手,但是总算是依靠来自大都督府源源不断的支援给对付过去了。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这场时疫被控制住并且稳定下来之后,却也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好处。一方面是原本大量游离乡野当中的人口,在时疫的威胁下纷纷自发集中起来求活,而让太平军需要管控和守备的压力一下子减了不少。
另一方面,则是在人心士望上的迅速归附和聚拢起来了。原本太平军在剩余的地方士民眼中,终究还是挟强势以凌逼地方,强行改变了他们已经熟悉多年乡土风物的外来者;就算是有一些恩现实惠和好处,也是浮于表面的有限感谢而更多是敬畏和疏远。
但是这场时疫既出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很有些人蛊惑和煽动说,此乃是太平军带来的祸患和灾劫,乃是上天震怒降罪于斯的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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