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陵城内的大阐明寺,挂着“功德林”牌匾的方便院内大广场上,也早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正在四下活动手脚,或是三五成群相互交头接耳正在攀谈的人等;只是他们都统一穿着代表某种身份蓝布衫袍。
因为今天正巧是五天一次的大放风之日。在吃完了早食之后也足足有一整个上午的光景,以供这些被圈管起来的特殊身份人等,进行相应自行活动以确保最基本的健康状态。
此外这里还提供了诸多用来锻炼身体的器材,或又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之类最基本的文娱器具;还有正在市面上发行流通各种文抄、小抄的实时消息,以及来自大藏书楼的部分书册借阅。
因此,除了偶然安排外出的参观活动之外,这也是他们日常里位数不多的群体娱乐活动和进行交流的机会。因此除了少数个别生病起不来或是犯错受罚的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尽量到场的。
当然了,在这些身陷囹圄的众多特殊囚徒当中,按照之前出身背景和原有身份高下、人生阅历等等;而自有一条隐形的鄙视链。
比如京华门第的自然看不上地方郡望,地方郡望的看不上州县豪姓的,州县豪姓也看不上乡土出身的。而乡土出身的同样歧视,那些根本就是泥腿子或是法外之徒的出身。
而在仕途阅历上,正儿八经科举揭试的正选出身,也看不上那些入幕转官的简拔出身;而入幕转官的又看不上那些保举的特任出身;然后,被保举出身的同样也看不起,只要混吃等死就能得官的门荫出身。
然后在职阶和资历上,又分为朝中和地方两大资序。身为中枢之要的馆阁学士等侍御,自然也可以高过省台部寺的官佐一等,而省台部寺的官属佐僚,又高过两都一京所属的普通京官。
然后藩镇林立的天下地方上,自然是以做过节镇、连帅的方面大臣最尊;然后是相应所属的都虞侯、兵马使、讨击使、马步都知,州县的防御使、团练使、守捉使;自然而然的高过传统的刺史、县令等文选出身。
而在更下面的乡土地方,拥有官府承认的镇戍官/义营将,又高过寻常自发自募的土团、乡兵之流。因此,哪怕他们身为阶下囚而被聚集在了这里,也同样依照相应鄙视链分成了亲疏远近的若干小团体和日常交流圈子。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他们都要受到昔日最为为鄙视的底层存在;以为基础的太平大都督府,日常严格监管和督促之下的改造教育,这无疑是最为讽刺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然而在这些人当中,无论是出身背景还是生平资历,都是处于第一序列无疑就是前武卫大将军、东面招讨副使的张自勉了;因为他的履历实在无可挑剔也充满了传奇。
不但是京畿的宿卫将门出身,自一名小校以诸般戍边的功绩崛起军中,还亲自参与讨灭了巨贼王仙芝的本部;更别说他一个人从家乡逃出来后,仅仅依靠名声就能赤手空拳在浙西之地,拉起号称十万人马大军来的壮举。
因此在日常里,有意无意聚集在他身边的人等,自然而然会形成相应放风场合当中最大的一个团体。然而,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他们更多是聚集在了专门提供文抄书刊的亭子外,而热切的讨论起来自几份新印文抄上的消息:
“淮扬的那位高郡王已经被执送到了江陵了,”
“据说还要在昔日节衙校场上示众三日,以供军民百姓前往参观呢?”
“太平贼这真是欺辱太甚了,这不但是杀人还要诛心么?”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