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宗不胜惶恐,暗道:难道?难道今日之果,乃是当日在峨眉金顶所种之因?被金寓北透穴打入的这极寒真气,无计驱除,难道从此就在身上阴魂不散、恶因深种?
念及此处,云朝宗眼神黯淡,万念俱灰,对颌下长剑和面前公孙彦视若无睹,只是心里一阵阵发冷。
云朝宗心意从驱动真气上转开,右臂经脉中竟慢慢被坤异真气通了过去。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僵持片刻,云朝宗的右臂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公孙彦长剑丝毫不动,剑尖仍然抵在云朝宗喉结上。见云朝宗的右臂慢慢放下,公孙彦左脚脚尖一抬,踢在台上露着的昆吾剑剑柄上,昆吾剑“嗖”地倒飞上来,剑柄钻到云朝宗手上。
公孙彦眼光冷厉如刀,又厉声问道:“云朝宗,你还比不比?”
云朝宗此时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唯恐真气岔道,走火入魔,堕入万劫不复之境。他眼见自己的昆吾剑就要划掉公孙彦右臂,得手之际,却突遭剧变。可这公孙彦在躲过一劫之后,竟然乘人之危,如此胁迫自己。云朝宗心中既怒又恨,更加是万分惋惜,且对自己体内这驱之不去的极寒真气又忧惧不已,一时心中思绪纷乱,黯然不已。
云朝宗直直看着公孙彦双眼,见他眼光冰冷,面色阴沉。暗道:若不是在天下江湖豪杰众目睽睽之下,此时自己早已在这他淮阴剑下做了无头之鬼。当真是造化弄人,令人顷刻间就由云端堕入炼狱。
云朝宗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能够保得住性命,已是十分侥幸。又看看公孙彦决绝的眼光神情,不由万念俱灰,长叹一声,不作一声,提剑转身,向台下走去。
公孙彦放下长剑,紧盯云朝宗背影,见云朝宗俯首曲背,慢慢迈步下台,当真是举步维艰。
突然,台下许多人大声呐喊起来:“公孙盟主做总盟主!公孙盟主做总盟主……”喊声整齐划一,声势的是不凡。
公孙彦慢慢转过身来,提剑看着台下众多江湖豪杰。
扶风道长登上高台,向台下东西二盟之人问道:“还有哪一位高手上台来,与公孙盟主比试武功?”扶风道长连问两遍,没有一人出声。台下众人又大声喊起来:“公孙盟主做总盟主、公孙盟主做总盟主……”
人声喧腾嘈杂之中,突听一人朗声叫道:“道长,您不是说过,要做总盟盟主之人须经得起众人的指摘评说么?”
扶风道长向下看去,见喊话之人乃是西盟少盟主魏临风。对他说道:“是,少盟主,贫道方才就是这般说法。”
魏临风道:“那就让诸位江湖朋友和东盟西盟的弟子们对公孙盟主评说一番吧,也好令公孙盟主名正言顺地荣任总盟盟主,免得有人心怀不忿,自己做不了盟主,还觉得公孙盟主当之有愧。”
扶风道长道:“正该如此。各位朋友,请对公孙盟主所作所为评论一番,看他是否可以总揽东西二盟,为天下江湖担当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