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行去。
姚安民在后面先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眼珠转了几转,忙也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只是等到跟进了东屋之后,却发现自薛副教主以下,包括那传讯的教众在内,三人都不错眼的盯着自己。
姚安民正感不自在,又听薛副教主清了清嗓子,扬声吩咐道:“姚香主,劳烦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说什么在外面守着,分明就是信不过自己!
姚安民心下羞愤至极,可面对薛副教主,他却半句也不敢抗争,只能咬牙闷头应下,悻悻的退了出去。
等到他带好房门,姚安民这才悄声问道:“那人可是传了消息出来?”
“正是如此!”
来报信的教众也压着嗓子回应:“他说今儿一早,那姓徐的老东西就派人给关内送信儿……”
“好!”
薛副教主自炕上一跃而起,激动的来回打转,半晌方平复下来,勉力放低音调,向张秀才道:“这一半日的,就安排人手出城……”
“薛老还请稍安勿躁!”
张秀才见他有些乱了方寸,急忙劝道:“总要缓上两三日,才好让徐、孙二贼,不至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处。”
薛副教主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了几声‘是极’。
随即才发现,那前来传信的教众,似乎还有下文未曾言明,于是忙又追问究竟。
“启禀薛教主。”
那教众正色道:“据那人说,那两个狗贼不知从哪里得知,咱们圣教的人就在城中,今儿还特意叮嘱他,要小心防范来着!”
“竟有此事?!”
这回连张秀才也是悚然一惊,随即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莫非是女真人漏了口风?!这些该死的鞑子,不会是想拿咱们当谈判的筹码吧?!”
经他这一分析,薛副教主与那教众愈发惊魂不定。
一个孙绍宗就难以对付了,若再有女真人偏帮,那这院子里小二十号圣教兄弟,岂不是插翅难飞?!
好在张秀才一时慌张过后,很快便又镇定下来,摇头道:“或许只是不慎露了口风,毕竟鞑子只是想行缓兵之计,日后他们想要南侵,还得指望圣教里应外合,没道理会主动把咱们卖给朝廷,白白废去一个援手。”
薛副教主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仍是沉声道:“即便如此,咱们也是处在凶险之中。”
张秀才咧嘴一笑:“既然想染指天下,又岂能少得了凶险?”
薛副教主默然了片刻,这才郑重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咱们还是要做些准备——这样吧,你带几个人暗中另寻一个落脚之处,这样即便被那孙绍宗找上门来,也不至于耽搁了圣教的大事。”
张秀才一愣,随即忙道:“薛老,还是您……”
“照做便是!”
薛副教主却是不容置疑。
“属下张聪领命。”
张秀才只得躬身应了,当下同薛副教主拟定了一份名单,内中皆是教中精锐,平素又与张秀才交好。
是日傍晚,张秀才与那几个人谎称要外出采买酒菜,就此一去再无踪影。
…………
三天后的正午。
趁着阿邻祁图再度登门造访,正厅里摆下宴席的当口,某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驿馆后门,三转两转来到一处陋巷之中,左看右看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人愤愤的咒骂了几句,犹豫着正要原路返回,不曾想刚到巷子口,就被一个圆滚滚的‘物事’堵住了去路。
“张某如今该称呼足下冯百户,还是冯香主?”
原来这堵路的,正是暗中藏匿了几日的张秀才。
而被堵在巷子里的,则赫然正是冯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