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家父失职获罪,母亲寄望林家能施以援手,可我再三恳求相公,他却对老贼畏之如虎,非但不敢去央告,甚至还禁止我同家翁说起此事。”
“我情急之下,便瞒着他私自去求老贼,谁知那老贼那借酒装疯,竟……竟强行……”
“住口!”
听到这里,林修缘就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家父品行高洁、清廉正直,乃是朝野公认,岂容你如此诽谤?!”
跟着,又痛心疾首的叹息着:“我林家自认平日待你不薄,却不曾想最后得来的,竟是这般报应!”
听他这话,沈佩兰果然默默垂首,再无半句言语。
只是眼下这花厅之中,除了林修缘之外,还有孙绍宗与左寺丞杨志铭在,又怎肯就此虎头蛇尾的结束审问?
当下孙绍宗朗声道:“林院外还请稍安勿躁,令尊的为人自无需置喙,可按照规矩,审问人犯必有口供——至于这口供的真伪,等她说完咱们再论不迟。”
说着,又向跪在当中的沈佩兰一扬下巴:“继续说下去吧。”
早在之前,孙绍宗扯下沈佩兰口中娟帕的时候,林修缘对他就已是大为不满,此时听了这一番话,更是恨的牙都痒了。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赤裸裸的暗示道:“大人问案,林某一介草民自不敢阻挠,只是家父在朝中的门生故旧数以百计,若有什么不公之处,他们怕是不肯答应!”
面对这等威胁,孙绍宗却只是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本官所求的正是一个公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之前力主去大理寺报案,并且竭力协助官府进行调查的,也正是这林修缘。
只是当他发现,这件案子背后涉及祖孙不伦,并且极有可能会彻底毁掉林家的时候,态度顿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却说面对孙绍宗这淡定的态度,林修缘就觉血气上涌,有心再撂下几句狠话,可又明白孙绍宗并非常人可比,即便是父亲在世时,想要拿捏住他,怕也没那么容易。
至于现如今么……
林修缘将自家能够调用的助力,在脑子里完完整整过了一遍,最终却只能颓然的坐回了原位。
不过他虽然没了言语,可方才那些话造成的影响,却持续显现了出来——孙绍宗和杨志铭再三催促,那沈佩兰仍是闭口不言。
催的急了,她便凄然摇头:“的确是我下的毒,也没什么好分辨的。”
“哪你又因何下的毒,如何下的毒,哪里来的毒药?!”孙绍宗先是发出一连串的追问,眼见沈佩兰又默然以对,便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承认与那六儿勾搭成奸,因恐奸情败露,所以合谋害了林总宪?”
沈佩兰霍然抬头,朱唇大张,似要分辨什么,可偏见一旁阴沉着脸的林修缘,最后却又默默的垂下了头。
“好啊!”
孙绍宗又是一声冷笑:“如此禽兽不如的狗奴才,害死的又是林总宪这般清正名臣,想必不出数日,他就会被千夫所指,说不准还要著书立传,落得个遗臭万年!”
“不!不是这样的!他是好人,是……是个义士!”
沈佩兰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激动紧攥着双拳,将臻首摇的拨浪鼓仿佛。
果然还是上当了!
其实早在她之前喊出,六儿未曾碰过她一根指头,孙绍宗就已经猜出了大致经过——毕竟这也是某个神秘人物,最惯用的伎俩。
所以见她因为顾及夫家的未来,选择闭口不言,默默承担一切罪责,便刻意祭出了激将法。
此时见沈佩兰业已入套,孙绍宗立刻乘势追问:“义士?这倒还真是奇了,他一个区区小厮,又做下这等以奴弑主的勾当,竟还能称得上是义士么?”
“他……他的确是个义士!当初他知道我被老贼所辱,便……”
“且从头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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