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真人有意与自己携手,共同解构所谓的天命,孙绍宗心中对他的评价,便默默调降了一级。
这道人或许有些小聪明,但行事还是难免有些粗疏操切。
合谋操控一国储君,这可是要命的勾当,怎能与人初次见面,便宣之于口?
就算孙绍宗当真有意要与他合作,未免落人口实,也绝不会给予准确的答复——更何况孙绍宗对他这番说辞,也只是半信半疑罢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孙绍宗还曾想过去太子面前揭发检举,让这王真人步那几个太监的后尘。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又被孙绍宗抛诸脑后了。
盖因这王真人能够立足太子府的根本,其实并非是什么天命之说,而是那套人工授精的法子,而这对太子而言,是绝不可能错过的致命诱惑。
所以就算孙绍宗在太子面前,揭露王真人假托天命之说,其实是别有所图,也多半没法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
既然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就至少要维持住表面的和睦。
于是孙绍宗便模棱两可的答了,说是有意合作也成,说是拖延推诿也可,总之让王真人一时难以把握他的心思,又隐隐可以感受到适当的善意。
这事儿说起来云山雾罩,做起来也着实不容易。
错非孙绍宗在五溪州历练了两年,还真未必能拿捏的火候。
…………
是夜。
宾主尽欢。
喝出五六分畅快的孙绍宗,原本是准备在太子府留宿,顺带再抚慰几个丫鬟侍妾什么的。
可无奈太子酒醉之后,便一直盯着他嘀咕什么‘阴阳协调’,还有什么‘汁’【枝发厥荣】、什么‘洞’的【为国之栋】,直听的孙绍宗心里发毛。
于是不顾夜色已深,借口家中小妾新有身孕,仓皇的逃离了太子府。
一路无话。
却说到了自家,拍开角门驱车而入,孙绍宗正准备挑了灯笼,去后院歇息,却忽然发现递上灯笼的,并非是门房王进,而是王进的姐夫胡五。
这也还罢了,关键是胡五满脸愤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其中有什么下情。
于是孙绍宗便顺口问了句:“王进何在?”
胡五早憋了满肚子话想说,听孙绍宗这一问,立刻便道:“回二爷的话,王进正在家里养伤呢!”
本以为这话一出,必然会引起二爷的重视,不曾想孙绍宗半点反应也没有,径自取了灯笼直奔抄手游廊。
胡五不觉十分沮丧,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向张成倒一倒苦水,就听游廊里传出孙绍宗的吩咐:“去把赵管家喊来,就说我在前厅里候着他。”
却原来孙绍宗并非不想过问,而是不愿偏听偏信。
毕竟看胡五的态度,就不难猜出这必是一起窝里斗,而且多半只限于奴仆之间,并未涉及后院的妇人们——否则胡五面对自己,就不会只是满脸愤愤,而没有一丝惶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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