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该不会吧?
他难道就不怕水溶因此反水?
但太子那怂起来遁地、浪起来飞天的性子,这种事儿还真未必干不出来。
罢了,眼下相再多也于事无补,还是等人齐了再见招拆招吧。
总之再怎么样,至少也不能暴露出,自己与北静王妃早就有一腿的事实。
却说他这里刚把心事压下去,邢忠便又折了回来,苦瓜着脸表示已经把人都派出去了,只是那几家究竟什么反应,一时还难以预料。
既把这买卖交给他打理,多少也总该有些考验才是,若这点阵仗都撑不住,以后如何能长久?
故而孙绍宗也未曾宽慰他什么,而是正经的问起了这几日的买卖流水。
不得不说,邢忠做买卖亏了老本,还真怪不得运气——他只知道这望江楼生意火爆,却连利润多寡都推测不出个大概。
好在他这人也不是没有长处,至少吃吃喝喝迎来送往,还是比较拿手的。
而孙绍宗让他管着包间,也只是想给他个安身立命的所在,顺便显示一下在望江楼的存在感,倒也没指着他能捏住蒋玉菡的钱袋子。
因此闲扯了几句,见他勉强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也就没在苛求什么,而是郑重的知会他,家里已经开始筹备亲事,不日贾迎春就会托请媒人上门。
届时若邢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
若前几日得到这许诺,邢忠肯定喜不自禁。
然而女儿有话在前不说,现如今他在望江楼里也是如鱼得水,也没敢多想着再得寸进尺的巴望什么。
故而连忙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说是什么都不缺,只求孙绍宗能真心善待自家女儿。
孙绍宗自是满口应了。
于是翁婿两个聊的愈发没了隔阂,只是正说着,忽然有人在外面高声禀报,或是北静王水溶到了,正使人打听孙绍宗的行踪。
水溶来的如此之早,倒是出乎孙绍宗的预料。
于是忙交代了邢忠几句,然后匆匆迎到了院里。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北静王妃卫滢在琴室里,骤听得‘天葵’二字,一时真仿似五雷轰顶!
她身体素来康健,这天葵也来的极准,差不多都是每月月底,前后至多相差两三日。
但如今却已经是初六了!
难道自己真的怀上了身孕?!
这个残酷的猜测,让卫滢直到半个时辰后,被八抬大轿抬出王府,依旧是魂不守舍。
要按说,自那日之后,她与水溶就重修旧好,期间也没少行夫妻之道,单以次数来论,就算怀上身孕,也该是后者的几率更大些。
然而……
且不论质量深浅,单凭两人成婚六年,却始终膝下无子,就让卫滢不敢寄望这会是水溶的孩子。
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办法悄悄打胎?
夫妻两个形同陌路时,或许还有办法不留痕迹的做到。
但现如今么……
一旦事有不谐,水溶必然会察觉有异,届时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可若将错就错,把这孩子生下来,又……又如何对得起水溶,乃至于水家的列祖列宗?!
又是悔恨又是羞愧,正恨不能就此一死百了,忽听轿子外面有人轻声道:“娘娘,咱们是先行上楼,还是等王爷一起?”
上楼?
上什么楼?
卫滢愣怔了半晌,才终于想明白这丫鬟说的是望江楼,于是下意识的将轿帘挑开条缝隙,不曾想一个雄壮的身影立刻撞入眼底,却不是孙绍宗还能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