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若顺子而逆夫,陛下自也能摒弃这夫妻之情不顾;娘娘若摆出秉正不妒的态度,陛下又如何能全然不顾夫妻之情?”
“只要陛下心存犹疑,徐阁老与臣等,自也就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可以伺机为殿下奔走。”
太子听到这里,顿时忘了方才的不耐,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上前拉着孙绍宗的胳膊道:“爱卿果然足智多谋,却不知可还有什么妙计,要传授与孤?!”
“这个么。”
孙绍宗假做思虑了片刻,又拱手道:“殿下持身以正的同时,若能在士林、民生上有所建树,对稳固储位必然大有好处。”
太子闻言一愣,诧异道:“爱卿方才不是说,让孤镇之以静么?这怎得又要孤有所建树?”
“臣说的镇之以静,并非无所作为,而是不可妄为——因此两者大可并行不驳。”
太子依旧有些迷糊,不过他也懒得管这许多,把袖子一甩道:“也罢,爱卿只需告诉孤该如何施为便可。”
“这……”
孙绍宗又装出迟疑的样子,最后摇头道:“臣还未曾想好,殿下不妨召集国舅爷、赵御史等人,一同参详个稳妥之策。”
真要说起来,孙绍宗也不是没有现成的主意,只是凡事不可做绝,总也要给旁人一些展现自我的机会。
太子哪知这其中的弯弯绕,听他说一时没有主意,顿时有些失望起来。
好在召集众人议事,也费不了多少功夫,故而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哈哈笑道:“不管怎么说,今儿都是个好日子,爱卿且随我去后院花厅,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说着,又与孙绍宗携手出了客厅。
说实话,孙绍宗是真不愿与他亲近,好在出门之后,那股尿臊味也散去不少,好歹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
却说君臣二人,一路谈笑着到了后院花厅,刚跨过院门,就见里面涌出一群莺莺燕燕,为首的正是太子妃与北静王妃。
远远的,就见太子妃宫裙外,还缠了条明黄色的披帛,行进间当真飘飘若仙。
而旁边的长腿王妃,却一该往日的飒爽,面色苍白、目中含怨,唯‘病娇’二字可以形容。
却说眼见已然躲不开了,太子妃也只好领着卫滢上前参见太子。
及到近前,那长腿王妃忽然嗅到一股尿臊味,当下又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却引得太子怒目相向。
显然,这位对于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是心知肚明的。
太子妃见状,忙替长腿王妃解释道:“殿下莫怪,卫姐姐近来身子不适,方才在花厅里就曾呕吐过。”
太子这才稍稍受了恼怒,不过看向卫滢的目光,却愈发的古怪了。
等到四人错开了,君臣两个进到花厅之中,太子忽然皱眉道:“那北静王妃莫非也怀了身孕?”
孙绍宗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敢告诉他?
好在太子也并不指望他回答,面色阴沉的坐到了上首,又喃喃道:“水溶倒真是好福气!”
这酸溜溜的充满了怨气,一听就知道又触及了他的痛处。
孙绍宗忙提醒道:“殿下,那赵御史可是北静王的人,您莫要因小失大……”
“孤明白。”
太子点了点头,又直言不讳的道:“不过他别以为假装亲近孤,就能免去与牛家勾结的罪责!”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嘿笑道:“孤当日对爱卿的许诺,可也一直还记在心里。”
他这说的许诺,自然是登基之后,就将长腿王妃交由孙绍宗处置。
可孙绍宗却哪还用得着他帮忙?
那长腿王妃真要是怀了身孕,还说不准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