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因为卫若兰出狱之后,北静王水溶的举止言谈,隐隐印证了卫滢当初的猜想——兰哥儿当初之所以会蒙冤入狱,和水溶绝对脱不开干系。
这让卫滢在面对水溶的时候,又是羞愧于失了贞节,又怨愤他不顾夫妻之情。
久而久之,那怨愤和羞愧交杂,也不禁让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意。
总之,卫滢如今对孙绍宗,那是五分恨里,杂了两分朦胧憧憬,剩余三分则是背德与报复之间的彷徨与纠结。
若是蠢笨的,这时说不得就趁卫滢心生纠结之际,继续催她进行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了。
但夏金桂虽然没什么大智慧,却同那荣国府里的王熙凤一般,最擅揣度人心。
她知道自己若真催逼,说不得卫滢反而会生出逆反心理,坚定了不见孙绍宗的信念。
于是眼见卫滢默默无言、面显踌躇,她非但不急着催促,反而叹了口气,幽幽的坐到了卫滢对面,摆弄着上面的茶壶,悄声道:“姐姐若不想见他,那就不见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请姐姐成全我一回,容我与他单独话几句离别。”
说着,夏金桂又是幽幽一叹:“怎么说,他也是我头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卫滢再次沉默了,她其实也知道夏金桂这话不尽不实,但却下意识的不愿多想。
也不知过去多久,卫滢终于开了口:“也罢,就当我今儿是成全你了——来人啊!”
随着她扬声呼喊,贴身大丫鬟念夏立刻走了进来,恭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瞅个空子,请王爷过来一下,就说我有要紧事儿,要与他商量。”
卫滢淡淡的吩咐着,十根指头却在袖子里缠的发青泛红。
念夏不疑有他,当下又恭声应了,自顾自的去了花厅传话。
…………
却说此时花厅酒宴正酣,四个姬妾绕桌而舞,触手可得的,展示着正盛的年华、凹凸的身段。
水溶和孙绍宗还好,平日里软玉温香惯了,面对这种程度的诱惑,也还不至于失了方寸。
卫若兰却是刚在牢里关了两年多,近几日又尊医嘱,未曾亲近过女人,此时被撩拨的,就有些把持不住。
偏这厮虽也定了风流纨绔之名,却是个放不开的主儿,再怎么冲动,也不敢对自家姐夫的侍妾无礼。
于是只得一杯一杯的,用那甜酒压抑着身心的膨胀。
这甜酒虽然入口绵软,可后劲却是不小,故而孙绍宗两人还在热络的闲聊着,他这里却已经醉的口歪眼斜。
酒意朦胧之际,浑身愈发的燥热难当,眼见得一条白胳膊,在身前缭乱的舞动着,卫若兰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渴望,猛的合身扑了上去。
孰知他却一把扑了个空,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才撞入某个女子怀中。
他此时哪还管‘捞着’的是谁?
当下两手一拢,就死死束缚住了对方。
“哎呀~二爷使不得!”
一声熟悉的尖叫冲入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水溶与孙绍宗的哄笑。
卫若兰迷茫的抬起头,仔细端详了半晌,这才发现自己抱住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小在姐姐身边侍奉的念夏。
他登时又慌了手脚,忙把臂膀松开,蹬蹬蹬倒退几步,也不知被谁扶着,又坐回了原位,翻着白眼直喷酒气。
“哈哈哈……兰哥儿果然是醉了!”
水溶哈哈大笑着,言语间却也透着些醉意,不过他的理智到还尚存,晓得念夏这时候过来,必然是王妃有什么交代。
当下递了个眼神,将念夏召到了身旁。
听念夏耳语了几句,水溶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想不通王妃此时喊自己过去作甚。
但他自觉两人近来正蜜里调油也似,自不好驳了卫滢的召唤,当下起身告罪道:“孙兄稍侯,容小王去去就来。”
说着,离席到了门前。
念夏忙取了件带兜帽的大氅,与他披挂整齐。
目送这主仆二人,消失在门外的风雪之中,孙绍宗蹙着眉头,心下也开始盘算着,今儿这出酒宴可还藏着什么猫腻。
因为他方才影影绰绰的,听到是卫滢唤水溶过去。
该不会是……
不对!
她要是敢吐露实情,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那这长腿王妃此时喊水溶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大人~”
正思量着,忽觉腿上一沉,耳畔热气涌来,同时那腰腹间,更多了一条曲起的长腿——却原来是一名姬妾,主动坐到了他怀里。
用膝盖在孙绍宗腰间轻轻摩挲着,那姬妾腻声道:“王爷不在,奴陪大人饮上一杯如何?”
她迷离妖娆的吐着热气,那勾在孙绍宗颈间的胳膊,却冰凉凉的,嫩玉也似。
这一冷一热,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更进一步的探究,她这身子究竟是暖的、还是冰的。
但孙绍宗凝目半晌,却是呵呵一笑,单手将她的身子从腿上托起,毫不留恋的放到了卫若兰怀里。
“还是先陪卫兄饮上一杯吧。”
说是侍妾,可这些女人其实同北静王府养的娼妇无异。
而孙绍宗对娼妇,向来是只远观、不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