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从多宝槅里取出个小瓷瓶来,递给孙绍宗道:“这是太医院针对那些贼人用来自尽的毒药,特地配置出的解药,只要在毒发之前服用,就能化解大半毒性。”
这自然是为了避免重蹈上次的覆辙。
话说不愧是特务机构,这效率比正统官僚高多了!
孙绍宗郑重的收起那瓷瓶,正准备告辞离去,却忽然又收住了脚步。
“怎么?孙千户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疑点?”
“也不知算不算是疑点。”
孙绍宗迟疑道:“两天前有三名贼人,摸进了荣国府的省亲别院,根据下官事后调查,他们趁夜潜入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荣国府家庙里的妙玉师太……”
不等他说完,陆辉便追问道:“可是当初拼命想护住那孽种的假尼姑?”
“正是此人。”
孙绍宗点了点头,又皱眉道:“虽然按理说,白莲教知道那孽种是个男婴之后,应该不会再继续纠缠此事,但这些贼人来的蹊跷,又恰逢此时……”
“明白了。”
陆辉立即道:“自即日起,我会派人暗中保护荣国府,不管那些贼人是否白莲余党,这时候都不能让他们惊扰到贤德妃的娘家。”
瞧陆辉那满脸郑重的样子,显然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保障广德帝的布种大业。
闲话少提。
却说孙绍宗再次向陆辉告辞之后,一路出了北镇抚司,正准备返回府衙,着手查找七月初六降生的女婴记录,斜下里忽有一人笑道:“原来老弟今日也在北镇抚司公干,若早知如此,我也不用瞧那陈千户的脸色了。”
循声望去,就见刑部侍郎许良,正站在一乘绿呢官轿前面,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原来是许大人。”
孙绍宗忙上前与他拱手见礼,随即又压低嗓音苦笑道:“我等闲也极少来此,人头儿都没认齐呢,老哥可千万别陷我于两难之境。”
许良哈哈一笑,摆手道:“放心吧,我今儿就是走走过场,真要开始清查时,自会有该管的小吏出面。”
说着,他顺势从袖筒里摸出一本奏章,往孙绍宗面前递了递道:“不过我倒真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弟千万莫要推辞。”
孙绍宗也不伸手去接,先打量了一眼那封皮上的楷书,然后便皱眉道:“太子殿下遇刺的案子有新进展了?我怎么没得着通禀?”
“嗐!”
许良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垂头丧气的道:“真要有什么进展,我不早过去禀报了么?这不是到月底了么,按规矩必须要向殿下汇报最新的进展……”
感情是到了定期汇报的日子。
许良要把这‘最新进展’告知太子,非被骂个狗血淋头不可,难怪他会找到自己头上。
孙绍宗略一迟疑,想到自己也的确有些事情,要向太子当面禀报,便伸手接过了那奏章,唉声叹气的道:“得,谁让咱们兄弟有缘在这儿撞见了呢?这倒霉差事我替老哥扛了!”
“贤弟果然仗义!”
许良大喜,把那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脚步轻盈的上了官轿,颤巍巍的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