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
孙绍宗蹙着眉头下了马车,一边向自家后院行去,心下却还在琢磨着法元寺的连环凶案。
凶手无疑是个胆大心细的,几次作案都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尤其是最后一次作案,直到如今孙绍宗也还没有想明白,凶手到底是怎么在不留脚印的前提下,近距离杀害戒念的。
虽说离开法元寺的时候,已经定下明天要加派人手,扩大搜寻凶器的范畴——凶手杀人之后,应该不会冒险带着戒念的匕首,以及杀人的凶器返回法元寺,因此凶器极有可能,是被他丢弃在了附近的山林中。
但就算能找到凶器又能怎样?
如今的指纹鉴定技术十分粗糙,稍有模糊不清就难以进行对比,除非是有血手印之类比较明显的痕迹,否则压根就做不得准。
而且比起凶器来,凶手作案的手法才是最关键……
“这些明黄色的应该种在最外圈,紧邻着那些黄白相间的!大家千万莫弄错了位置,否则再这么折腾一回,任是什么花也要枯死了。”
孙绍宗正神思不属的往后院赶,忽听回廊外传来一个沉稳又清脆的嗓音,他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就见鸳鸯正站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指挥着一群下人重新栽种菊花。
虽说眼下天气转凉,但秋老虎也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刚刚移栽的花苗,如何经的起一整日暴晒?
所以选择在傍晚栽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话说今儿鸳鸯褪去了一身蓑衣,又正巧穿着件窄腰的撒花石榴裙,愈发显得那紧致的腰肢不盈一握,而原本不算丰隆的胸臀,经这杨柳细腰当中一衬,也显得格外妖娆婀娜起来。
单论这腰肢的纤细,孙绍宗经历过的女子之中,怕也只有那宁国府的主母尤氏,堪堪能与其相提并论——然而尤氏本就是娇小的身段,鸳鸯却是个高挑身段,相较之下,自然是更为难得。
孙绍宗的目光,情不自禁在鸳鸯身上转了几转,这才恋恋不舍的收了回来,只是收到半截,视线却又忽然一凝,直勾勾落在了花坛附近的空地上。
虽说经过了一整日的暴晒,但因为花坛附近地势低洼,本就存了些积水,所以仍是有些泥泞不堪,如今又被这许多人,搬着花苗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踩,自然就印了许多的脚印上去。
而其中几个脚印,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看上去并非是脚掌的模样,反而像是一朵不太齐整的椭圆形花朵!
凝目半晌,孙绍宗快步的出了回廊,走到最近的花朵脚印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
离得近了,那花朵的突然就更显得清晰,非但周遭的花瓣轮廓分明,就连中间花蕊也勾勒了出来——不过中间有些细密的纹路,似乎是被污泥堵塞了,看上去不是很连贯。
此时那些下人们,眼见孙绍宗到了近前,忙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躬身行礼口称二爷。
孙绍宗微一抬头,指着地上的脚印问道:“这是谁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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