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概以故意杀人论处。
也就是说,不管许氏是否出自本意,只要她是用利刃杀的人,就一概认定是故意为之——而‘故杀亲夫’虽然比‘谋杀亲夫’要轻一些,却也是斩立决的死罪。
因此孙绍宗也懒得听她们纠缠此事,略略观察了片刻,又一语双关的问道:“许氏,如此说来,你对杀害自家丈夫宋长庚一事,是供认不讳啰?”
他刻意在‘自家丈夫宋长庚’几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那许氏却仍是愣怔了半晌,才猛地恍然大悟,哭诉道:“大老爷明鉴,那人……那人实在不是我家相公!”
一听这话,方才开口那中年妇人蹭一下挺直了腰板,斗鸡也似的怒骂道:“好毒妇!你当初对宋家兄弟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着,大家伙可是都是亲眼瞧见了!如今把人给杀了,却又说他不是你家相公——感情这反正话,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这妇人一带头,田家那些男男女女也都齐声叫嚣起来,有骂许氏狼心狗肺的,有替宋长庚喊冤的,大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啪~
仔细观察了半晌,孙绍宗忽然把那惊堂木重重一摔,直震的酸梅汤跳起老高——因由前车之鉴,田家众人生怕他再往外撵人,吓得忙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孙绍宗这才冷然道:“你等休要胡乱聒噪,等我问起你等时,你等再开口分说也不迟。”
说着,又问那许氏:“你说死者并非宋长庚本人,可有什么证据?”
“这……”
许氏把脸一垂,期期艾艾的道:“他……他以前口味清淡,如今却专爱吃些口中的饭菜,身子也比以前黑瘦了不少,还有……还有……”
“许氏!”
眼见她说的,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一个失踪四年的人,又已经死无对证的人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决定性证据。
再加上她言语间吞吞吐吐的,似是在遮掩些什么,孙绍宗立刻提高了音量,沉声道:“你若是无法提出有力的证据,本官怕是只能判你‘故杀亲夫’了!”
说着,向孙承业使了个眼色。
孙承业立刻接口道:“按照本朝律令,故杀亲夫应当酌情处以绞刑、斩立决、腰斩等刑罚。”
顿了顿,他又做出了四个字的总结:“皆是死刑!”
听了这四个字,那许氏一下子便瘫软到了地上,随即却又猛地弹了起来,不顾胸前突突乱颤,急道:“大人!民妇有证据、民妇有证据!”
“因这贼人对我家的事情如数家珍,形貌又与我家相公相差仿佛,故而小妇人之前,也并未怀疑他是假冒的,直到昨晚……”
说到这里,许氏略微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牙道:“直到昨晚我与他同床共枕之后,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家相公那……那物件甚是粗短,他那里却是细长一根!”
“就算是四年未见,那物件……那物件也不会凭空变了长短粗细吧?!”
这话一出,堂上顿时哗然,莫说是田家众人,就连两旁的衙役,也禁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怪不得她之前遮遮掩掩的,这等私密事儿,若非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谁肯将其诉之旁人?
“好个银妇!”
孙绍宗正待喝令堂下众人素净,那田大海身后忽又跳出个人来,这次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就听他疾言厉色的喝骂道:“长庚哥都已经被你杀了,你竟然还要如此作践他!”
“长庚哥已经回家两月有余,你们又是正经夫妻,如何到昨晚才发现蹊跷之处?”
“况且你这银妇趁着长庚哥不在,暗地里也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整日里丈量那些物件,怕是早记不得长庚哥那条是什么模样了吧?!”
“你……你……你……”
“许氏!”
许氏羞恼的满面涨红,正待争辨几句,却听孙绍宗沉声问道:“不要理会此人的污言秽语,先告诉本官,你方才所言之物,平时的模样可有什么区别?”
平时的模样?
许氏愣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红着脸摇头道:“似乎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上床时……”
“呔!”
孙绍宗低喝了一声,半真半假的嗔怒道:“如今那宋长庚死无对证,你却偏说什么上床时的模样?!莫不是为了脱罪,所以故意消遣本官?!”
“民妇不敢、民妇万万不敢啊!”
许氏被唬的以头抢地,哭喊道:“民妇当真是因为昨晚觉察出不对,才与他起了争执……”
她这里哭诉喊冤,田家众人却是交口大赞‘青天老爷’神目如电,一眼便看穿了这毒妇的诡辩。
啪~
双方正吵吵的夹缠不清,孙绍宗忽又把惊堂木一摔,肃然道:“许氏,你说是发现不对,才与他争吵起来的,那你当时言语间,可曾提到过‘冒名顶替’一事?”
“提过、提过!”
许氏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道:“我与他争吵时,曾几次提起这话,还正巧被门外一个乞丐听了去,大人若是不信,只管找那乞丐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