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找着便罢;若没有找着,怕是还要来府上请教。”
说着,便匆匆忙忙的去了。
贾政原本听说宝玉竟然不知死活的,去招惹忠顺王的禁脔,便已经是怒发冲冠了,如今又听说他竟然还没羞没臊的,与人换了什么红汗巾子,更是气的眼歪口斜。
要知道他自从经历过天狗案之后,最忌讳的便是这男男之事!
因此一面送那周谟出门,一面回头命宝玉留在厅中,半步不得外出。
宝玉听他这番吩咐,便猜到今儿是凶多吉少,正热锅蚂蚁似的在厅中乱转,忽然瞧见紫鹃在院里探头探脑的张望,当即便跟得了珍宝也似的,上前攥住紫鹃的手腕,连声哀求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老爷要活活打死我呢!”
还不等细说,贾政的书童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催促宝玉,去前面花厅里面见老爷,又说是怕他脏了荣禧堂的牌匾。
眼见贾宝玉像是要上刑场似的,一步缓似一步的往外蹭,紫鹃自然不敢怠慢,忙飞也似的跑回来报信。
却说众女听说宝玉求救,便七嘴八舌的乱成了一锅粥,有说去寻王夫人做主的,有说去请贾母解救的,一时却哪里定的下主意?
最后还是薛宝钗站了出来,不容置疑的下令道:“听紫鹃方才的形容,宝兄弟怕是闯了什么大祸,眼下便也顾不得许多了——探春、惜春,你们两个去禀报姨母【王夫人】;林妹妹、云妹妹,咱们三个去老祖宗那里!”
别人都纷纷应了,唯独林黛玉摇头道:“这一来一回的耽搁下去,人也不知要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便挑帘子到了外间,冲孙绍宗福了一福,道:“孙家哥哥,方才我们那些议论,想必你也听去了不少——二舅舅平日最是推崇你,还请你先过去帮着劝上一劝,也免得他被打出个好歹来!”
得~
原本不过是想帮‘便宜儿子’寻个良师,谁成想竟又因缘巧合的,撞上了荣国府的家务事——话说这荣国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怎么比戏台上还多呢?!
要按照本心,孙绍宗实在不想掺和贾政父子之间的私事,可林妹妹这楚楚可怜的一福,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去——倒不是犯了怜香惜玉的毛病,实在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于是他便只好装出慨然应诺的样子,正色道:“林姑娘放心,既然是宝兄弟有难,我这当哥哥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这便过去瞧瞧,此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嘴上说的慷慨,实际上说的却只是‘瞧瞧’,却并没有承诺一定要管。
说完之后,孙绍宗便急惊风也似的冲出了水榭,直奔荣禧堂而去。
不提众女如何分兵两路,去请王夫人和贾母。
只说孙绍宗匆匆赶到了荣禧堂附近,便听西侧的花厅里,传出了贾赦的咆哮声:“经过去年那场风波,我原以为你是长进了,却没想到你真正长进的,原来竟是惹祸的本事!”
“那忠顺王是何许人也?他的男宠,你竟然也敢……也敢……”
啧~
原本只想着柳湘莲与蒋玉菡走的太近,一时却忘了贾宝玉这里。
而且相比于柳湘莲,贾宝玉与蒋玉菡之间的暧昧关系,才真是触及了王府的忌讳——虽说忠顺王并不吝啬与人分享美色,可那是他主动赏下的,若是旁人无端窥伺他的禁脔,他却如何肯依?
如今借着蒋玉菡犯错的由头,找到宝玉身上,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这般想着,孙绍宗便已经到了那花厅门外,探头向里张望,正瞧见贾政看两个小厮出工不出力,劈手夺过了一条水火棍,咬牙便是重重一棍砸在宝玉屁股上!
“啊~!”
宝玉登时惨叫了一声,斗鸡也似的把脖子扬起老高。
孙绍宗见状,迈步就想进去劝阻。
但他转念一想,这贾宝玉也委实欠了些教训,再说若能趁机纠正一下他的性取向,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故而孙绍宗便又停住了脚,坐看宝玉一连被打了七八板。
屋里贾政那些门客见打的狠了,忙都上前劝说。
贾政却哪里肯听,手上不停,嘴里呵斥道:“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惯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是不是明日惯的他弑君杀父,你们才不来替他说情?!”
众人听这话,都知道贾政是气急了,便不敢再劝,只悄默声的想要去搬请救兵。
而这时孙绍宗眼见也打了十几棍,便大踏步到了里面,伸手护住了宝玉,口中明知故问道:“世叔手下留情,却不知宝兄弟究竟惹了什么天大的祸事,竟让世叔如此不留情面?!”
那些门客们倒还罢了,孙绍宗毕竟是客人,又是官场上有名有号的主儿,贾政虽然气的七窍生烟,却也不好冲他发泄。
可要细说究竟,又实在羞于出口。
于是贾政便咬牙切齿的道:“贤侄不必多问,这小畜生左右是我生出来的,我今日便结果了他,也与旁人无关!”
说着,竟提起水火棍,照准宝玉的脑袋便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