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正午,晴。
边学道抱着刚吃完奶的小盈星轻轻拍奶嗝,沈馥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父女俩,眼中满是温柔。
也许是技巧不熟,拍了三四分钟也没嗝出来,怕孩子内脏受不了,边学道改拍为抚,动作柔得连沈馥都有点嫉妒,站在一旁的王小姐更是满腹感慨。
边学道来之前,王小姐心里嘀咕过:莫不是边学道重男轻女,所以来一次就不露面了?
现在亲眼看见边学道轻抚小盈星后背的神态和动作,所有疑猜都冰消瓦解,继而是羡慕,羡慕沈馥,更羡慕边学道怀里的小宝宝,得是多大的造化,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这辈子才能投胎为这个男人的女儿,还如此受宠。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难道这个小家伙上辈子真是边学道的情人?
上辈子有缘无份不能长相厮守,这辈子换个身份追过来了结前世不能尽意的约定,用另一种方式索回前世付出的缠绵真心。
悄悄瞄着边学道的侧脸,又看了看沈馥,王小姐在心里想:这要是到了下一辈子,边学道怕不是得生出七仙女?
王小姐胡思乱想时,边学道也在神游天外。
另一个时空他跟徐尚秀没有孩子,之前不懂,现在他觉得,如果两人有孩子,说不定第一次失识回魂他就回2014年的松江了。
原因很简单,孩子能让女人坚强,能让男人柔软。
人生不一定必须要生孩子才圆满,但有孩子和没孩子一定是两种人生。这次见到小盈星,看着小盈星冲自己笑,边学道才真正完成从男人到爸爸的心理角色转变,才发现原来孩子对自己这么重要。
听沈馥在耳旁细细述说养孩子的种种,边学道不能想象失去父母的孩子的生活有多苦,也不能想象失去孩子的父母的日子怎么继续,所以,如果另一个时空他跟徐尚秀有孩子,那一定是他回去的最强大理由。
他愿意留在这个时空,除了在这里他更成功,拥有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一切,还因为另一个时空有的,在这里他都有——父母还是父母,亲人还是那些亲人,唯一存在不确定性的徐尚秀,他也有把握“重新”追求成功。
孩子则不同。
就算还由边学道和徐尚秀来生,生出来的也肯定不会是同一个孩子——彼时空那个孩子等于永远离开了边学道,他不是死,只是永远不会出生,因为从生物学角度看,每个生命的孕育过程都存在偶然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半小时后,小盈星在边学道的怀里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边学道扶着婴儿床护栏端详小盈星的眉眼,越看越喜欢,越看心越软。
这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怕死。
他是可以给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留下巨额财富,可是没人能代替他保护她们,没有人能比他更无私地保护她们。更别说他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看着他们成年,看着他们拥有自己的爱人、家庭和事业,他愿意在书房里教自己的孙儿孙女读书写字,愿意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给孩子们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故事。
也是到这时,边学道真正理解了祝海山,理解祝海山的所作所为。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再见不到自己在乎的人,是不能继续守护亲人。
沈馥新换的住处有一个花园,花园围墙颇高,且墙内外有大树林立,隐秘性很好。
两人趁着小盈星睡觉,挽臂在花园里散步,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走着。
走了一会儿,沈馥先开口,又聊起了之前聊过的《内在美》。
走到第五圈时,边学道笑着问沈馥:“你怎么关心起演艺圈了?”
拉着边学道走向花园椅,坐下后,沈馥轻声说:“我不知道休到什么时候,不能让露姐在这儿干耗着。”
露姐?
边学道立刻反应过来说的是经纪人王小姐。
王露算是独立经纪人,身后没有公司靠着,手边就沈馥这么一个艺人,所以沈馥休息,她也就等于“失业”。
不等边学道接话,沈馥继续说道:“外面都知道露姐是我的经纪人,她不适合进有道,所以我想成立一家公司让她干。”
“成立公司?做音乐?”
“不想做音乐。”轻叹一口气,沈馥说:“虽然你现在弄的那个唱歌的节目很热闹,但国内音乐市场日渐萎缩是不争的事实,音乐人核心的专辑收入几乎已经可以用忽略不计来形容了。”
“所以呢?”
“成立综合性娱乐公司。”
说到这儿,沈馥看了边学道一眼:“你那边有什么项目,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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