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俯下身,向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做什么。
姬月不顾疼痛,身子拼命向旁边一滚,伤口被触动,她疼得俏脸煞白,眼前更是阵阵发黑:“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恶魔,会有人杀了你的!”
君流夜身形微微一僵,又直起了身子,凉凉俯视着她:“那个杀手是你派去的?可惜,让他逃了……”
他看了她片刻,忽然转身,冷声吩咐:“将她押下去!”大步离去。
身后传来她气若游丝的声音:“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君流夜身形顿了顿,似乎轻轻笑了一笑,留下冰冷的四个字--
“拭目以待。”
姬月深深的看他一眼,仿若要把他的样子刻入骨子里一般,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睛。
千觞,你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千殇,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
一灯如豆,干草成堆。
这是一间牢房,黑暗,潮湿,阴暗,空气中飘荡着腐败血的腥香。
姬月蜷缩在干草堆上,昏昏沉沉的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疼……”她蜷了蜷身子,小嘴里呢喃了一句。
她受的伤不少,一向娇嫩的身子上有无数道血口子。
她一向怕疼,手上偶尔破个血口子也会在她母后怀里呼疼好久。
她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她稍稍受点伤,她的父皇母后就会不眠不休地在旁边守着她,抱着她轻拍……
这次她受了很重的伤,所有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她在昏沉中忍不住呼疼,似乎等着父皇母后的轻哄。
一双手果然将她抱起来,她恍恍惚惚中似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母后,姬月疼……”她以为是母后抱着她,忍不住扁了扁小嘴,眼泪一颗又一颗滚下。
抱着她的那双手微微一僵,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指腹抚在她的脸上,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那指腹微有薄茧,带着独属于男人的硬朗。
而她母后却有一双天下最柔软的手,轻抚她的时候,那指尖就像上等的丝绸滑过。
姬月就算在昏沉中,也隐约感觉出其中的差别。
她下意识小手去揪对方的衣襟,那衣料软滑,上面浮凸着一些花纹,很像她父皇的龙袍……
“父皇……”她再扁扁嘴:“父皇……我疼……你抱抱姬月好不好?”
那双手正解脱她身上的衣衫,听到她这一句,略顿一顿,并没有抱她,手下动作更快。
她那套血迹斑斑的衣衫终于被剥开。那双手解她的衣服解的很溜也很技巧,没有真正碰到她的伤口……
姬月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些冷,疼痛倒是轻了一点,因为那双手开始在她伤口上轻巧地滑动,似乎在为她涂抹着什么灵丹妙药,药膏抹上去,那疼就减轻不少……
她身上的伤口有深有浅,浅的伤口还好说,深的伤口就需要清洗了……自然处理起来也疼了些。
姬月又呼疼起来,不过这次还加上了冷……
“这么怕疼还那么拼命!”有人轻叹一声,那声音隐隐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