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
窗外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枝上叽叽喳喳的蹦来蹦去,清脆婉转的鸟鸣声声响起。
室内却是一片静谧,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天雪青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无意识的攥紧了衣袖。
她站在他面前,身形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少许阳光透过来,洒在他的身上。
季云凰垂着眸,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半明半暗的情况下,他的神情令人有些看不真切。
她微微侧身,更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似乎被突如而至的阳光有些不适应,微微闭了闭眼。
天雪青忽然发现季云凰的面色有些苍白,正要说些什么,他已经睁开眼睛。
灿烂的阳光洒在他的面上,却没有洒入他的眼底,他的眸子黑的浓烈,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一抹伤痛转瞬即逝,快的几乎让天雪青觉得是眼花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喑哑,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好。”
再笑一笑,又说了一句:“好。”
他的笑容让天雪青心头一刺!
但他那一个字也让她松一口气,她忽略掉心中那莫名的窒痛感觉。
眼睛还欢喜地亮了一亮:“好,那下午你过来……我先去预备预备,你继续打坐吧,不打扰了。”然后转身轻快地走了出去。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然后猛然关上。将阳光隔绝在外。
季云凰睁开眼睛,微微苦笑。
打坐需要的是心静,他现在打坐,恐怕会走火入魔吧……
……
一间静室。
天雪青看着木床上坐着的两个人,眸中是掩不住的紧张。
纪墨一身青色衣袍坐在前方,周身有白光在流转,随着白光越来越浓烈,他苍白的脸色在一点点好转。有幽蓝色的冰晶在他指尖不断跌落。
季云凰一身白色长袍,衣袍上银线绣以繁复的暗纹,银色的暗纹随着他掌心白光的明灭而缓缓流淌,忽明忽暗。
他微微闭眸,俊脸微微有些苍白,掌心虚虚地贴在纪墨后心,白光涌动。
纪墨指尖的冰晶越掉越多,那冰晶堆合在一起,散发出丝丝寒意,明明是三伏天,室内却冰冷的如同冰窖。
渐渐地,冰晶慢慢少了起来,纪墨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季云凰的面色却越来越苍白,但他手心的白光却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几乎有些刺眼。直到纪墨指尖再逼不出半粒冰晶的时候,他才缓缓收功。
呼出一口气,他睁开眼睛,眸中是掩不住的疲惫:“好了。”
天雪青跑过来,却不是跑向他,而是跑到纪墨面前。
小手探向纪墨的脉搏,为他号脉,小脸上满是喜悦,笑的开心又满足:“师父!你的毒彻底清啦!”
纪墨面色红润,含笑回答道:“全是雪青,和季公子的功劳。”转过身来,向着季云凰拱了一拱手:“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结草衔环相报。雪青,替我好好谢谢这位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