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招并不是步兵,而是他们的骑兵。
排槊兵方阵手持长槊,阵形密集,为了能不被弓箭、投枪等杀伤,所有的排槊兵都着两层甲,并挟带铁盾一面。步槊、双层铁甲、铁盾、横刀。这些装备加起来,重量不轻。
所以自组建起,王世充就告诉过每一个王家将领,步兵阵只是一个砧板,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阵形坚固,一般敌人难以打破他们的阵列。
而同样的,密集的方阵虽然有坚固的防御力,却缺少快速的机动力。他们的优势在于揭制敌人的进攻势头,甚至挡住敌人的前进之路。如果敌人猛攻,那么敌人会在他们那密集的排槊下,死伤惨重。同样的,如果敌人吃亏后就后退,那他们却难以追击。
所以江淮军向来是以排槊步兵阵阻敌,挡住了敌人的攻击之后,立即派出有快速机动力的骑兵冲击敌人的阵列。
江淮排槊步兵阵是砧板,而江淮骑兵则是那把刀,将摆在砧板前进退不得的敌军,反复斩切。直到对方阵形崩溃,敌阵一敌,那在步兵阵与骑兵群的面前,胜利已经在握了。
眼下,初次与江淮步兵阵交锋的魏军就是处于这种状况之下。
王玄应没有再犹豫,对着统领着江淮骑兵的六员大将点头同意。
“呜!~~~”
“咚!~~~”
胶着撕杀的战场之上,突然响起了江淮军的号角长鸣与战鼓齐响。
呜呜的长角声穿透了整个战场,隆隆的战鼓之声,汇集了百余面牛皮大鼓,如雷般的鼓角之声,让战场上所有的江淮真士兵都心神一震,热血沸腾。
所有的江淮将士都知道,每当在战场上响起这样的声音时,那就表明着他们已经控制住了战场,反击的时候已经到来。
“嗬!嗬!嗬!”
此处彼伏的江淮军吼声响彻战场,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汇聚成了一道整齐而激昂的吼声。
东关岭上,李密等人齐齐变色。
一旁的李渊也是脸色难看,“魏王,看样子江淮军似要反击了。”
李密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仗打了这么久,河北军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光一个江淮军就让他们把战事胶着了起来。拥有优势兵力的他们打了这么半天,一点进展也没有。
可是现在,江淮军却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哪怕李密猜不出江淮军的动作,也能凭经验知道这是江淮军要全面反击了。
“快,派督战队前去督战,传孤的命令,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违令后退者就地斩杀。”
沈落雁补充道,“魏王,马上把我们所有的床弩、投石车都拉到战场上去,从后面支援前军将士。”
李密点了点头,“对,把我们所有的弩机,投石车都给拉到前面去,给我狠狠的打,打他们个稀烂。”
看到李密已经有一点失态,李渊心里微微有些鄙夷的看着李密。在李渊看来,李密向来有些眼高手低,志大才疏。手上空有那么多的兵马,结果在中原混了好几年,却越混越倒退。如同眼下这般,本来魏军占足了优势的一场伏击战,结果却让他打成了一成胶着战,还让别人占了上风。
不过鄙视归鄙视,眼下李渊和李密还是一条船上的,李密要是败了,那他李渊也更没好日子过了。当下出声提醒道,“魏王,眼下陈克复已经被围在此处,我们是不是应当把埋伏于洛口的其它五万兵马赶紧调到这面战场,来加强一些攻势。毕竟眼下上岸的都是江淮军,陈克复的河北军可还没有出动呢。”
李密闻言只感觉一阵牙疼,以前没与陈克复交过手,他只以为陈克复在河北不过是山中无老虎,所以猴子充大王。可现在真正面对面了,还没有开打,河北军的那股着威势,却已经让他感觉心里沉重了。
犹豫了片刻,李密一顿足,“传孤的命令,洛口的五万兵马立即全部调来,在邙山脚下整军列阵,加入战场。”说完,又觉得还不够,一咬牙,对传令兵道,“再从百花谷调两万人马,从洛口调一万人马上来。孤没有料到,王玄应那个小儿,居然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这次,咱们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一起歼灭。”
“是!”传令兵迅速离去。
鼓声隆隆,东方渐渐明亮,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