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要不是丁秘书长不是个玩笑之人,我还真以为他在开玩笑。罢罢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都是命!我们去看看吧,倒时候跟伏千里老兄弟询问一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
陈易家里。
一口楠木棺材摆放在大厅中央,白色鲜花围绕,中间是一张巨幅黑白照片,照片里那个人笑得灿烂,一口灿烂白牙,十分阳光俊朗。
屋中坐着几个人,洛雁,姜欣,韩闻雪,赵丽萍,吴胖子夫妇,孤儿院院长李浩然夫妇,护工阿姨,还有陈易师父韩老爷子……
韩闻雪坐在棺材边上,双眼红肿,满面悲戚,一夜之间,似是瘦脱了相,憔悴苍白,削瘦的肩头一颤一颤,手指颤抖的磨砂着那厚厚的棺材板。
“陈易,你个骗子,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要娶我吗?我等了你好久,我一个人在云南为你做游乐园,我盼星盼月亮盼着你能来看我,可是你怎么就走了……”
喃喃自语着,她的声音再次呜咽,眼中泪水簌簌流下,一天一夜的时间,她不知道掉了多少泪,可是每当看到这口棺材,她依然忍不住泪水的汹涌。
“闻雪,吃点东西吧,你整整一天米粒未沾,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姜欣端着一碗米粥,磨砂着韩闻雪的长发,安慰道。
她很有一种冲动,想要将事实告诉闻雪,可当她想起陈易那严肃的面容之时,她便再次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说过,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国运,就算是洛雁也不能透露。
姜欣是个坚强的女人,二十多年妻离子散中,她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但是要演一场自己儿子死亡的戏码,她依然难以做到。
可是,难以做到就不做了吗?
“姜姨,我吃不下。”韩闻雪摇摇头。
姜欣又劝道:“闻雪啊,你不要这么对待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坏了受罪没人能替的。”
“姜姨, 我,我能叫你一声妈吗?”韩闻雪忽然说道。
姜欣愣了愣,她明白这声“妈”的意思,含着泪点头, 道:“好媳妇,以后我就是你的妈,陈易不在了,还有我。”
她是真的流泪了,被感动到流泪,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专喜欢挑陈易刺的孩子,竟然对陈易用情如此之深。
“妈!”
韩闻雪抱着姜欣的腰大哭起来。
洛雁也在擦眼泪,她一日一夜也没有止住过泪水,只不过她更坚强,泪水流下来就偷偷擦干净。陈易没了,她便是这个家的主人,闻雪可以哭诉, 她却不能。
“爸爸,爸爸……”
小远坐在洛雁怀里,年纪还幼小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那张巨大的黑白照片,一个劲的要爸爸。
“小远乖,爸爸出远门了,小远听话爸爸就能回来。”
赵丽萍走过来,蹲在小远身前,挤出一个笑容,哄着孩子。
“爸爸,爸爸……”
小远不听,只是重复着这个词。
“陈兄弟啊 , 你怎么就走了呢?当哥哥的我心痛啊!”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四五个人,他们衣着各异,面貌身材也各不相同,但进来之后,都直奔灵堂的棺椁之处。
“哎呀,陈兄弟啊,你不是跟老哥说好了,回了头一起喝酒吗,怎么就食言了呢,老哥我还准备了百年老窖等着与你一醉方休呢!”
一个三角眼,身材矮小,透着精明气的男人呼天抢地过来,趴在棺材之上,哭诉连连。
“这位……朋友,陈易他……”
姜欣刚想说什么,那男人又是一通嚎啕,“陈兄弟啊,老哥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说你, 也太急了……”
哭嚎着,他就要伸手去掀棺材的棺板。
“这位朋友,不可,我们当地风俗,入棺之后不能再开棺,不吉利”,姜欣连忙阻拦,她记得陈易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棺材。
可是姜欣刚往前走了两步,与三角眼男人一起过来的几人就横行几步,很霸道地挡在了姜欣面前。
“哎呀,你们干什么,不行。”姜欣大叫着,可手臂却被那两个男人死死抓住,“姜女士,我家门主与陈先生是生死之交,陈先生走了,他伤心,就要他好好瞻仰一下陈先生的仪容吧。”
一个男人说道,言语虽是悲切,但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股幸灾乐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