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几人的脚程,仅仅半日的工夫,足足行走了普通人五六天才能行走的路程。如果再这么走上几天甚至十几天的工夫,说不定真的就能与当初她哪位祖先寻到降龙木的位置对应起来。
之后,陈易又勘察了周边的几条小山脉,结果令人欣喜,他们又寻到了几处断断续续的五色土之地。
陈易的理论似乎是正确的,这里地气充盈,应该是发自同一条山脉,如果溯源而上,那么找到位置便指日可待。
唯一的担忧就是他们能不能在搬山道人之前到达。
有了方向,几人行进的速度骤然提升了一倍有余。他们都是修行界的好手,又为了赶时间,也不再过多的在乎杂草藤蔓,拼着衣衫破损,面容狼狈,手足划开道道口子,也要赶到那搬山道人前面去。
山林中的天空总是格外蓝的,白云朵朵,阳光和煦,曾几何时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东西,现在却成了难得一见的景象。
只可惜,饱受汽车尾气工业废气之苦的陈易,此时却没有这个心情驻足欣赏,别说蓝天白云和太阳了,即便是偶尔惊起的白鹿白熊,甚至传说中的驴头狼身的麻老虎,都有心思去好好观赏。
几人在林中飞驰,从一座山脉快速奔行到另一座山脉,而那高高在上的太阳也没有停住脚步,从天际中央,缓缓移动到了西边山头,光芒开始收敛,大地渐渐罩上了一层朦胧轻纱。
忽然,疾驰在最前方的陈易,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住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何卿卿一个不查,差一点就撞在了他身上。
“陈先生,发现什么异常了吗?”何卿卿脸色微赧。
陈易俯下身来,捡起一片落叶,落叶上有一滴鲜血,干涸已久,应该是有些时候了。
褚海门将那叶子从陈易手上拿过来,放置鼻前,鼻翼扇动,“这是人血。”
何卿卿看了他一眼,生怕这家伙粗心大意弄错了,却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不错,是人的鲜血,好像是服用过大量药物,鲜血中带着一股子药香味。”
陈易之前与两人聊了很多,大致了解了一些卸岭力士以及其他三派土夫子的情况。
他们这四派每一派都有每一派的长处与优点,比如说摸金校尉,最善寻龙点穴,不管什么样的地形,也不管年代多么久远,只要地下埋着墓冢,那只准被他们给揪出来。
而卸岭力士,在这方面却要输上一头,不过他们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他们很多人从小就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望、闻、问、听”这四者是必须要精通的。
望,就是指观泥辨草色,闻,自然就是用鼻子去嗅闻,嗅觉那是堪比警犬的存在,问,则是从当地村民老人嘴里的掏出有用信息,而听则是分辨回音气流的响动异常。
四者综合下来,一般情况下,当地是否有墓葬,规模多大,结构如何,年代多少,明器如何,便能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一番之后,再大洞挖穴,不仅能事半功倍,同样也能规避掉许多墓主人设置的风险。
在那堪比警犬的鼻子前,是人血还是动物血迹,便一“闻”了然了。
得到了这个信息,几人俱都喜形于色,知道没有走错地方,接下来,只要一路追踪,在遇到他们之前,拐个弯绕过去就可以了。
此时天色已晚,太阳彻底藏进西山,而那皎洁的银盘也挂上枝头,将山林之中拉出无数犹如鬼魅一般的树枝残影,再加上远处不时传来的林鸟呼号,不由让人心中发毛。
可三人都不是一般人物,两个是下过无数大墓,见识过僵尸粽子的人物,还有一个虽没倒过斗,可却相当狗胆包天。他们三人连合计都没合计,就披着月光,继续奔驰前行。
又赶了一阵路,陈易总是感觉不对劲,似乎那黑暗的林子深处,总有一双眼睛在窥伺他们。
只是因为陈易的眼睛坏了,观察一切都是靠神识,想要观察百米之外的事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何卿卿,含糊的问道,他倒是希望是自己多疑了,可那种感觉却无论如何都消散不去。
何卿卿娇~喘连连,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嫣红,连续的跑动让其负荷不小,听到陈易的话,脱口说道:“什么不对劲,我没有发现啊。”
褚海门也停了下来,气息微急,看着陈易,不屑说道:“你是不是每走过夜路,疑神疑鬼了,这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异常。”
陈易没有多说什么,最好是自己感觉错了,不然那东西能隐瞒过褚海门与何卿卿,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必定相当棘手。
就在他们刚想继续赶路的时候,远处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叫喊,声音沙哑而悲切,似是饱含了无尽的愤怒与怨气。
哗啦啦……
树枝轻微晃动。
三人几乎同时抬头,只见一个惨白的色人影,伏在一株百米高的大树枝桠之间,正目光阴毒的看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