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其实那两人都是可怜的孩子。”
童威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因为不知如今的县令是个怎样的人,说出这句话,童威可是鼓足了勇气。
“哦,怎么回事”
袁常并没有什么表情,脸色平淡的问道,将世家大族子弟的内涵表现的淋漓尽致。
童威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再犹豫,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个额前留着三寸长发的叫段天寿,是本县富户段义海的儿子;另一个头发散乱的叫归海禄,也是本县富户归海百炼的儿子。段义海和归海百炼与另一个乔不师三人乃是结义兄弟,某日归海百炼外出,遇黄巾贼杀害,临死前曾交代将家产送给结义三弟乔不师,恳请他照顾自己的儿子。这原本也没什么,然而,不久之后那段义海同样外出,被黄巾贼杀害,段义海的家产也归了乔不师。而后,乔不师迎娶了段义海那个县里有名的美人发妻。结果,在洞房的当晚,乔不师酒喝多了,吐露实情,那段义海和归海百炼竟然都是他与别人合谋害死,为的便是霸占两家的家产,还有段义海的妻女。”
童威说到这里已是满脸怒容,顿了顿,看向袁常的脸色,见袁常脸色潮红。童威见状,咽了口唾沫,又接着述说起来。
“乔不师意图凌辱段义海的妻女,二女皆是贞洁之女,得知实情之后,当晚便上吊自杀身亡。乔不师对外宣称二女暴病而亡,同时残忍的对待两家留下的孩子。段天寿和归海禄也渐渐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然而两人没有反抗,暗中探查和乔不师合谋的同党。最后,他们发现那个人却是前任县令。得知真相之后,二人便密谋袭杀乔不师和前任县令报父母之仇。在成功击杀了乔不师之后,二人本想趁势袭杀前任县令。不想,竟被前任县令捷足先登,将二人缉拿归案。原来,前任县令早已预料到二人的动静,不过却没有动手,而是让二人击杀乔不师,从而能够独吞两家财产,并且名正言顺的铲除两家留下来的孩子。”
“真是畜生行径,那前任县令妄读圣贤,身为一县父母官,竟做出如此龌龊事,真当千刀万剐。”
袁常跳着脚,高声怒骂道,好似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般。
“然而,当前任县令得到两家的家产之后才发现,得到的家产并非是真的。以两家的财富,前任县令所得的财富仅有一成。原来,归海百炼和段义海早有预感自己财富巨大,为遭人觊觎,将大部分的财富都暗中藏了起来。只有归海禄和段天寿知道,因此,原本打算暗中杀害归海禄和段天寿的前任县令,不得不将二人关入狱中,狠狠的折磨二人之后,再逼二人将藏宝地点说出来。可惜,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前任县令却是意外身亡,正所谓一报还一报。”
“真是该死”
袁常咬牙切齿的骂了句,随后不解的问道:“常听闻牢狱之中的狱卒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为何你会将此事说出若是你逼供二人,说不定那些财富就都是你的了。”
童威脸上露出忧伤之色,凄然道:“不瞒大人,属下的祖父原本亦是一名官吏,娶了一名商人之女为妻,家境颇为富裕。奈何,有贼人觊觎我家中财产,阴谋陷害我祖父,父亲带我娘亲与襁褓中的我辗转流离,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属下当了这典狱长之职,本想当个清廉之官,奈何身处牢狱之中,犯人家眷送的钱财不收下,反而会让他们不安。故此,属下不得不意思着收点,后来看到归海禄和段天寿二人,知道他们的苦衷,想起祖父之事,属下虽知实情,地位低下,且又却苦无证据,出于同病相怜之心,便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今日见大人前来,属下斗胆请大人替他们二人讨个公道。”
“他们杀人确实有苦衷,不过,为何你如此积极的为他们请命莫非他们向你许诺,出了监牢,便给你好处。”
童威苦笑一声,幽然道:“二人的遭遇与属下祖父何等相似,属下只是不想祖父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的眼前,故此才替他二人请命,拥有再多钱财又能如何或许,他日还会遭人觊觎。”
“奉孝,你以为此事当如何”
袁常没有回答童威,而是转头向郭嘉询问到。其实,童威之所以愿意说出这件事,也是因为看到郭嘉在场。如今东平县名声最为响亮的无疑是郭嘉这个幕僚,为袁常出谋划策,轻易的解决百姓们的案子。
从始至终,童威的目光也都是一直盯着郭嘉。
郭嘉皱眉想了想,说道:“他们二人犯下杀人之罪,按律当斩。不过,其行可悯,又是遭贼人陷害,且他们的案件并非上报到州郡,大人可以一言决定。”
“既然如此,二人便无罪释放。”
“多谢大人仁义”
童威激动的向袁常跪了下来,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袁常可以理解童威的心情,当日他祖父遭人陷害之后,童威的父亲肯定也是四处奔走,寻求帮助。奈何求告无门,最终祖父丧命,家产被夺,童威的父亲不得不辗转逃离。若是当日他们家也能碰到袁常这样的官员还有郭嘉这样的幕僚,那么他们家就不会有那样悲惨的遭遇。
听完归海禄和段天寿的案情之后,典韦站了出来,用他那大嗓门喊道:“你们听着,县令大人仁义,知道你们有人可能因为冤假错案而下狱,今日便是前来视察,给你们一个申诉的机会。只要你们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没有罪的,便可向典狱长说明,大人会将案子重新审判。但是,你们要记住,若是有人妄图以假乱真,趁机闹事,就罪加一等,决不轻饶。”
“大人仁义,草民铭感五内”
“大人真是再世青天,草民唯有衔环结草以报”
“大人恩德,草民必定在家中设下牌位,日夜祭拜”
在狱中犯人山呼海啸之声中,袁常五人带着段天寿和归海禄二人渐渐远去。一些因为冤假错案而被判下狱的犯人都一一向典狱长童威禀报说明,而因为典韦的那番话,知道自己有罪的也不敢去报备。当然,总会有人走而挺险,想要蒙混过关,而等待他们的,则是罪加一等,或者侥幸获得自由两条路,没有第三条。
回到县衙之后,袁常带着段天寿和归海禄二人来到休息之处,让典韦一人守住门口,不要让人接近之后,便进入屋内。
典韦本想抗议一番,在被袁常怒视一眼之后,顿时偃息旗鼓。典韦知道,因为自己把袁常拦下蔡琰轿子的事告诉郭嘉,袁常终于开始向他报复了。典韦也清楚,袁常特意将段天寿和归海禄带来,肯定有什么特别精彩的事,只是现在他无缘知晓了,都是多嘴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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