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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杯吧。”朱慕云清楚于心玉的用意,送咖啡是假,打探消息是真。
“大泽谷次郎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于心玉问,她还想在旁边听点什么消息呢。
“他刚喝完酒回来,路过我这里。知道么,局座安插在军统的一个重要线人暴露了,军统的运气真是好啊。”朱慕云叹了口气,说。
“什么线人?”于心玉心里一惊,沈云浩是报告,是她转交给“鹅卵石”。朱慕云现在一说,她马上知道,这个“重要线人”指的是谁。
“一个军统分子,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朱慕云不耐烦的说。
于心玉没有再纠缠,这个消息已经让她很震惊了。萧少清报告的消息竟然是真的,她得第一时间向“鹅卵石”汇报才行。
对朱慕云来说,李邦藩的线人暴露是个坏消息。可对军统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鹅卵石”之前就说过,李邦藩在军统的内线应该是六名。现在已经找到了五名,今天确定最后一名奸细是乔延智,以后古星组终于不用担心内部有奸细了。
看到于心玉步履轻松,朱慕云轻轻叹了口气。从早上他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到刚才大泽谷次郎告诉他,郑思远竟然主动说起乔延智的事情。
还有沈云浩之前报告,萧少清有两个小时失联,以及萧少清报告,乔延智私自打电话,并且单独去古沙街之事。
朱慕云喝了口咖啡,又抽口烟,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将这些事情,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
当烟头快燃到手指的时候,朱慕云猛的一惊,将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熄。蓦然,朱慕云将踩扁的烟头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才放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如果地上只有一个烟头,自己确实可以肆无忌惮的踩熄。如果李邦藩认为,政保局已经没有抗日分子,他想要把乔延智是自己内线的消息传出去,是不是要充分利用各个渠道呢?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整件事透着太多的反常。再加上码头传来的消息,真正的乔延智没有上船,让朱慕云最终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李邦藩并不知道政保局还有抗日人士,在他看来,“公鸡”和“鹅卵石”都暴露了,政保局应该是铁板一块。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军统如何才能迅速知道,乔延智才是“真正”的内线呢。
也只有乔延智是替死鬼,今天发生的事情,才能解释得通。朱慕云相信自己的逻辑判断,乔延智应该是假的内线。
那么,真正的内线会是谁呢?谁是最大的获利者,谁就是真正的内线。萧少清报告乔延智有嫌疑,他汇报的内容,几乎断定了乔延智就是内线。
接到萧少清的报告后,朱慕云马上中断了对萧少清的怀疑,并且撤掉了对他的监视。朱慕云命令沈云浩,全力以赴调查乔延智的情况。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有些急躁了。他确定奸细在第四和第五小组后,心里很是激动。找到李邦藩的全部六名内线,对朱慕云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朱慕云在收到于心玉情报的同时,又给她下了最新指令:派第四小组去上海截杀乔延智这个奸细。
既然李邦藩想放出风声,让自己误以为乔延智是内线,朱慕云当然不能令李邦藩失望。他相信,发出这条命令后,很快就能从李邦藩那里,得到验证。
然而,沈云浩收到这道命令时,却一时无法接受。昨天他与邓阳春见过面后,认为“鹅卵石”太过武断。正想搜集证据,证明乔延智不是内线时,“鹅卵石”对乔延智执行家法的命令,竟然下达了。
“怎么办?”沈云浩收到命令后,约邓阳春见了面。昨天他们才一起喝了酒,今天不适宜再在邓阳春的住处见面了。两人约在了古江边上,这里视野宽阔,非常安全。
“你查得怎么样了?”邓阳春问,“鹅卵石”如此急于除掉这名内线,他也很担忧。可是,军令大于山,上峰的命令必须执行,除非沈云浩能找到证据,证明乔延智不可能是内奸。
“当时我们是分散突围的,正好那几天,萧少清和乔延智都是单独行动的。”沈云浩叹息着说。
“这就麻烦了,组座的命令必须执行。”邓阳春缓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