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样的布置,总体来说,朱慕云还是很满意的。地下室的入口很隐蔽,没在卧室,也没有杂房,在客厅通往厨房的通道上。摆在外面,反而不会那么引人注意。
朱慕云点上根烟,静静的等着许值的到来。他对许值,也是只闻其名,没见其人。党在古星有几个组织,比如说工委、市委,还有特委,各个组织互不联系,各有分工。只有紧急情况,家里才会通知他们联络。比如上次营救阚宏宪同志,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许值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接到家里的密电,今天让他单独与野草接头。这让他很是兴奋,昨天晚上接到电报后,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野草”这个名字,他早就闻名已久。这位战斗在敌人心脏的同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许值对古星伪市政府的主要人员,以及政保局、宪兵队中的汉奸、特务,都还算熟悉,并有一定的了解。他很好奇,“野草”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其中之一呢。
能潜伏在敌人内部,并且这么长时间没有暴露,野草手段非凡。他在根据地,也听说过野草的事迹。那么多物资,野草是通过什么手段运进根据地的?还有武器弹药,甚至还有不少金条。
今天能来接头,许值也做了万全的准备。野草是级别很高的情报员,他接到家里的电报,其中并没有说,野草以后由古星工委领导。他这个工委的负责人,也只是担任野草的联络员罢了。
也就是说,“野草”这个关系,他只是负责联络,并不归工委领导。关系就与野草情报小组一样,许值主要是配合“野草”的行动。
到四维路的时候,许值就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他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地下党员,在白区工作了很长时间,今天又是来接头,还是第一次与大名鼎鼎的“野草”接头,当然要小心再小心。
走到四维路十二号的时候,许值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距离十一点差一分钟。走到门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举起了手,在门上敲了敲。
两重三轻,这是约定的暗号。
很快,院子里就响脚步声。沉稳而轻快,这是同志的脚步,哪怕隔着门,许值都觉得很亲切。潜伏敌人内部,许值知道有多难。在别人眼里,“野草”可能是汉奸,也有可能是特务。他们有很大的压力,同时也要面对亲人、朋友的指责,甚至是唾骂。
“你好,请问这里胡先生的住处吗?”许值望着开门的年轻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当然认出了朱慕云,作为政保局的经济处长,以及二处的处长,还是法租界宪兵分队宪佐班的队长,朱慕云的大名,对从事地下工作的许值来说,也是“如雷贯耳”。
不少自己的同志,对朱慕云恨之入骨。甚至,有人提出,要暗杀朱慕云,锄掉这个大特务。就连董广宁这个野草情报小组的副组长,在说到朱慕云的时候,也是恨得牙痒痒。恒昌源每次想运货出城,都要被朱慕云剥削。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朱慕云问,这个接头暗号,是他规定的。他希望,四维路十二号住的,还是胡梦北。
“我想请他吃饭,晚上会回来吗?”许值问。
“以后会回来的,请进来说话吧。”朱慕云点了点头,许值相貌普通,举止从容,可眼睛很明亮。
“你好,我是许值,以后就是你的联络员。野草同志!”许值紧紧握住朱慕云的手,激动的说。
“你好,许书记。我是朱慕云,我的身份,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吧?”朱慕云微笑着说,他也很激动。听到“同志”这两个字,让他像见到亲人似的。
“知道,知道。万万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朱处长’,竟然是我们的野草同志。”许值感慨万端的说。
“应该是‘臭名昭著’才对。”朱慕云微笑着说。
“你受委屈了。”许值拍了拍朱慕云的肩膀,一个这么年轻的同志,肩负如此重任,实在太难得了。
“委屈倒没什么,一切都为了抗战嘛。只是,胡梦北同志离开后,我感觉很孤独。现在好了,你来了,我跟家里的联系,又方便多了。”朱慕云微笑着说。
“胡梦北同志跟我多次提到过你,我们是多年的战友,没想到他却牺牲在古星。”许值遗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