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陈季同的来访,秦铠早在意料之中,这位出身自马尾船政、在欧洲享有盛名的中国外交官,显然是这时代、这个新政府迫切需要的哪一类人才,满清政府的无能,使得多少能人志士被迫以一种个人的斗争精神来来为民族争取利益,自己可不会犯下那样愚蠢的错误。
当然,秦大总督现在蛊惑人的能耐那是日增夜涨,陈季同十五岁进入马尾船政学习,之后大部分时间以各种身份在号称这时代号称“世界文明导师”的法国学习和从事公务,而他出色的法文写作能力,为世界展示一个文明渊源流传的中国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同样,他的作品也为他获得了极佳的声誉,使得他能游走在欧洲政界、文化界,从而更加深入的了解这时代日新月异的欧洲现代文明,但是,知之愈深,对中国落后的感悟则愈切,这一点上来说,秦铠甚至认为,即便在马尾船政内部,也未必有人比这位陈敬如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想到这里,秦铠微微一笑,转过身示意陈季同坐下再说,出乎陈季同意料的是,和自己的谈话,这位秦大总督根本没有让那些刚刚完成军议的军官们离开的意思,而这些军官也都是一个个做的笔挺,看起来完全是学生听课的模样,这多少让他有些诧异。
那个他所熟悉的中队,普通的军官绝大多数是些草莽出身。虽然湘军在最初成立之时。也是以一种秀才带农夫的模式组件的,但是,自从湘军式微后,加之文贵武贱的满清传统,淮军早已沦为武夫当道的局面……看起来,这新军能够崛起,倒是有些原因!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他的心思立刻集中到此刻站在大幅地图下面,神情异常严肃的秦铠。
“敬如,你旅欧十载。对于欧洲的工业革命,恐怕这感受要比在座的他们都深刻的多吧!可否与在座的这些马尾船政的后进分享一二!”秦铠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主动邀请陈季同发表一下他在欧洲的感受。
陈季同显然愣了愣,他可是来求教的。没想到这位比自己更年轻的秦将军竟然让自己先做一回老师,当然,说这些话题,他可是轻车熟路,稍一沉思便开口说道。
“诸位,欧洲人依靠着洋枪洋炮,打开了华夏的通商口岸,我当年随日意格先生到欧洲游历,所到之处,到处可见工业之轨迹。而反观华夏,仅有马尾船政这为数不多的洋务,在欧洲百年前的文书中,处处可见对东方文明的仰慕,而百年后,东方华夏竟然被冠以愚昧、野蛮的形象,让我实在是痛心疾首!”
说道这里,陈季同显然也是激昂了起来,忍不住挥舞了两下手臂,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以为,这工业上落后,其实并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国人在理念和思想上的自我封闭。朝廷对落后的无知……”
他洋洋洒洒竟然讲了一盏茶功夫,陈季同对欧洲文明的解释。完全摒弃了国内比较潮流的洋夷之说,他的看法中,保留了对传承五千年国学的尊重,同时又摆脱了‘天朝大国‘的幻想,意识到闭关锁国的恶果,言谈之间展示了他那种清醒的世界意识和看世界的眼光。
说实话,秦铠也未曾意料到听到这一席极具开放和进取的欧洲之谈,这确实是一位有着清醒头脑和眼光的外交人才,对于这位陈季同,他又看重了几分,一席话说完,下面的军官们显然也有不同认识,不过,这里可是军政部,很显然,秦大总督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插话,而听完之后,很多人都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而秦铠也没打算开一场讨论会,今天只是一个让这些掌握日后军队的年轻人多一个学习的机会,多一个开阔视野的机会,而对陈季同的一席话,他也是感触颇深。
南洋工业体系在自己一手促成下,短短七年间,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船政工业基础开辟了惊人的产业,广东的商业资源和马尾船政提供的技术工人很快就转变为真金白银,而庞大的国内和海外市场,让整个体系都处于高度的亢奋中,这难免会让一些人迷失方向。
但是,秦铠对于南洋体系的存在问题看得很清楚,虽在自己几乎是拔苗助长的跨越式发展下,在徐国方这一大批这时代敬业的产业精英几乎疯狂的投入下,在铁甲舰制造这些重工业方面确实取得的惊人的成果,不过,他却更清楚另外一点,能将这个重病缠身的国家重新振奋,绝对不能仅仅靠着战舰和大炮,一个完整才工业体系,一个全新的政治体制,才是自己不断追求的目标。
南洋体系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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