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但是他怎么可能去管具体的事务,这海军衙门从建立开始,就注定了是这位发起者李中堂的领地。
所以,他才建议让精于海战的这位秦大总督加入海军衙门,担任同李中堂一样的职务,谁知道,这位可好,进了衙门就直接撂担子了,倒像是事先都排练好似的,真是奇葩的很,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多深究,重要的是,自己能拿捏住下面的这些督抚!
而现在看起来,这位李中堂,自己可是拿捏的十分的稳妥,这让醇亲王奕譞感觉十分良好,两人一路漫谈,到了海光寺,这才各自告别。
李中堂辞别醇亲王奕譞后,却没忘记另外一件事,他带着周馥来到跟在后面的另一辆式样不显的马车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四品服饰的普通宦官,白净的面皮,看到李中堂迎候,却却毫无惊讶的神情,倒是十分低调的上来拱手施礼。
李中堂自然不等这位施礼,忙迎了上去,“李总管,这天津的海鲜可还合口味?”
来人,自然是现在慈禧面前的第一红人李莲英,他此番跟着醇亲王奕譞一起出了北京城,无疑也是队伍中最让人意外的事情,这海军衙门巡阅海军,他这么个宦官跟着来干啥……
李莲英笑咪咪的让李中堂托住自己准备施礼的胳臂,自然很顺势的就收起了客套,等周馥提过来一包物事后,他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中堂大人待人以诚,小李子今天那是见到了,等回宫去,自然要禀明太后的!”
李中堂一脸的笑意,态度十分恭敬的陪在这个小小的四品宫殿监正侍身边,不住的点头,似乎很认同这个太监的废话,分手后,还站在原地朝着远处的李莲英观望。
等上了自己的官轿,一旁陪同的周馥手扶着,脸色却不怎么舒坦,看到打起的轿帘内端坐的李中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复,他也有些愤愤不平的低声说道:“大人,您是文华殿大学士,这可是一国首辅、宰相才配有的荣耀,还这么费神的应酬,真是太辛苦啦!”
李中堂睁开微闭的双眼,目光炯炯的看了看这位陪伴自己三十年的得力幕僚,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一笑,忽又轻轻叹了口气,“务山,我这么做,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在其位谋其事,我能不这么做嘛?”
周馥点了点头,他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么做的关窍,他也叹了口气,“大人,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心里有点替大人抱不平嘛,您该做上的位置,那应是执掌中枢,为皇上治理这天下,现在……”
“务山,今天你话多了!”李中堂开口打断了周馥的抱怨,然后才淡淡的说道:“太后垂帘听政,这朝廷中枢掌握大权的都是皇亲,都是觉罗的子嗣,我为官三十余载,这风风雨雨早以见惯了,我就是个汉人大臣,文华殿大学士,不过是哄人的玩意,若是没有醇亲王来照应,咱这水师的银子那可就难了!”
周馥听到中堂大人言语间深深的倦意,也是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快到府邸的前,李中堂忽然噢了一句,开口问道:“务山,那秦铠,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五天前,上海那边拍来电报,说是秦铠带着一支船队匆匆进港补给后又离港而去了,据说是在搞什么海上训练……朝廷又没拨银子,这秦铠也不知道闹腾个什么?”周馥在一旁小声的报告道。
李中堂听了后,倒是不再言语,五天前就在上海了,没理由会迟到的,这个年轻的秦总督,他倒是深感压力,不过,自己在位置上,这秦烈风那是翻不起浪头的,他也是个汉人大臣,而且是大清绝无仅有海外归来的高官,要进中枢更是绝无可能。
不过,年纪轻轻已经坐上的督抚的高位,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口道:“务山,听说这秦烈风现在安心在两广之地大搞产业,看来倒也是想着造福一方,可惜了……”
这言下之意,周馥也是一番感慨,这位中堂大人可惜这位秦烈风的同时,何尝不是对自己仕途的一番自怜啊,23岁进京应试,便做《入京》十首,这“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万丈楼”的诗境,三十年后吟来,却是另有一番感悟。
中堂大人和周馥不胜唏嘘之时,秦大总督却在旗舰黄山号上喝着咖啡,享受着海上专享邮轮的特殊待遇,只是,这身边一个妹子都没有,端茶送水的都是宋云泽这等粗汉……这自然是秦大总督小心思,当然,现在已经官封参将衔的宋云泽可不会认同这位总督乱扣帽子!
坐在廊桥的秦铠站在窗前,正好看到宋云泽在和船上的炮手比赛搬运炮弹,当然,这会儿玩的都是练习弹,否则真炮弹可经不起这些家伙乱摔,玩意真的出了意外,虽然这艘防城造船厂计价70万两的黄山舰不至于沉掉,但绝对是个大灾难。
这厮出身越南豪门,据说自由熟读儒家经义,不过就没看到过这厮嘴里冒出过真正的经义来,而且在越北时就是军中坏分子,跟了自己后,倒是正儿八经的改邪归正了,不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倒是有些埋没了,等这次巡阅结束后,放到指挥学院去好好锻炼一番!
这一次从广州出发的船队,若是以现在航行的船速来算,绝对是龟速在海上爬行,那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以赶来接受巡阅为目的的,吕翰早在出发前,就把每一天的训练科目排的满满当当的,秦铠一路上,就没看到这黄山舰上的军官、士兵消停过。
等秦大总督喝好咖啡,正拿着一个机器厂特别定制的蒸汽咖啡壶煮着摩卡咖啡时,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家伙推门进来了,看的秦铠也是一愣,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却是舰队指挥官吕翰。
看到秦铠的表情,吕翰也是哈哈一笑,他从士兵手里接过湿毛巾抹了一把,这才露出褐黑色的原本肤色,“烈风,今天是全船运煤训练,我这个提督自然不能落后!”
秦铠自然知道这事干啥去了,这时代的战舰烧的自然是煤炭,而从遍布船体水线装甲后面的储煤仓中把一包包的煤炭运到锅炉房去,这是一项极其繁重的体力活,而在南洋水师中,早已打破了所谓的士兵和水手的概念。
即便是锅炉工,那你首先要接受海军士兵的训练,然后你才是一个合格的战舰锅炉工,而战舰作为一个作战的整体单位,每一个人,从指挥官到最底层的杂工,在战舰上的任务都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守护战舰,并且利用战舰去战胜敌人。
一旦战舰被击沉,不管是管带还是杂兵的命运都是一样的,都是彻彻底底耻辱的失败,所以在南洋水师训练中,一切的训练都围绕着战舰这一整体作战力来进行,而作为船上最脏最累搬运煤炭的差事,无疑训练集体精神的一个最佳机会,所以,从管带到锅炉工,都会一起参加搬运。
对于自己亲自挑选吕翰成为南洋水师的指挥官,秦铠至始至终都感到十分幸运,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南方汉子,无疑是这时代少有的精英,行事一丝不苟,而在作战时果敢冷静,战无定式,这一点秦铠岂会不明白,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和果断出手,那就是一个极其优秀的指挥官了,传说中的诸葛神算,那只是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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